第10章 五位作家笔下的女人神话
,其中只有欲火的焚烧,没有灵光的闪耀。
只需把上述的描写颠倒过来,我们就能明显地看出,司汤达首先要求女人万勿堕入严肃事务的圈套;因为凡是重大的事情都在她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她们很少去冒她们迷恋的男人所冒的风险;她们更有机会保持天真纯朴的性格和司汤达最推崇的慷慨大度。他在她们身上所喜欢的东西是我们今日所谓的真诚:这是他心爱的或他精心塑造的所有女人身上的共有特征;她们全都是自由和真实的存在。她们之中某些人还明显地夸耀自己的自由:安盖拉-皮特拉瓜是个“高贵的妓女,一副意大利的风度,就像路克列蒂亚-鲍吉娜一样”,阿祖尔夫人,“一个很像杜-巴里的妓女……我所遇到的法国女人中最少虚荣和浅薄的一个”,她们公开嘲弄社会习俗。拉米尔嘲笑风俗和规则;桑塞维纳夫人热衷于参加密谋,毫不动摇地犯罪。另一些女人则由于她们的精神活力被置于凡庸之上:曼塔就是这样的女人,此外还有玛特儿,她批评和蔑视她所处的上流社会,一心想显得与众不同。至于其他的女人,她们的自由则表现了否定的方面;查斯太勒夫人的明显特征是她对一切次要事物的超然态度;她虽服从父亲的意志,甚至听从他的意见,但她以她的冷漠抗拒了资产阶级的价值,她被因此而指责为幼稚,她也从那冷漠中随意寻找乐趣。克莱莉娜-康佛也因其冷漠态度显得与众不同,她从不参加舞会和年轻姑娘的其他娱乐活动;不知是“由于蔑视她周围的事物,还是看重某种渺茫的奇想”,她总是显得态度冷淡;她评说人世,十分憎恶人间的卑劣。
但是,只有在德-瑞那夫人身上才深藏着灵魂的独立;她自己还不知道她并不完全听天由命;正是她的妇雅和灵敏表现了她对周围那一群俗辈的厌恶;她毫不虚伪,心怀宽厚,具有热烈的感情,善于制造欢乐的气氛。一颗暗暗燃烧的心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但只要一口气就足以吹得她欲火中烧。
这些女人全都单纯而活泼;她们知道真正的价值并不源于外在的事物,而是源于人心。这些价值给她们所处的世界带来了魅力:只要她们出现,她们的梦想、渴望、欢乐和才智便能驱走厌倦。吉娜这个“积极的人物”害怕厌倦甚于害怕死亡。她认为,在厌倦中变得麻木虽“避免了死,却并非活”;她“对某些事情总是热情洋溢,总是好动、快活”。她们或幼稚、头脑简单,或十分深沉,或快乐,或忧郁,或大胆,或缄默,所有的人都反对跃进人类已陷入的沉睡。所有这些保持着自身自由(尽管这自由很空洞)的女人一旦找到了她们的客观价值,她们便会穿过情欲,上升到英雄主义;她们的精神力量和生命力显示出了纯粹的完全奉献。
但是仅仅自由还不能给予她们这么多的浪漫特征:纯粹的自由顶多引起敬意,未必触动感情;令人动情的是克服阻力以争取自由的努力。所做的斗争越艰巨,越能使女人显得动人。仅仅战胜外部的压力,就足以使司汤达满意了;在他的《意大利轶事》中,他让她的女主人公被深封密锁在修道院里,或被嫉妒的丈夫关在宫室之中。因此,她们不得不为同情人相会而想出种种好计;于是,暗J人绳梯、血染的小箱子、诱拐、躲藏、情欲和违抗的爆发,全都经过了精心的炮制;死亡和怵目惊心的折磨更为书中那些疯狂者的胆量增添了兴奋。甚至在比较成熟的作品中,司汤达仍然陷入这种明显的浪漫主义中:把发自内心的东西明显地表现出来;所有的人物千篇一律,很少差异。当克莱莉妞用依次显示字母的方法与法布里斯联络时,她重新发明了爱情。吉娜被描绘为“始终诚实的女人,她从不谨慎行动,完全为瞬间的印象所左右”;正是在她订计策,毒亲王,水淹巴马的时候,这个人物在我们面前得到了显现:她充其量不过显得高尚,为求生而选择了疯狂的逃亡而且。玛特儿搭在窗台上的梯子不再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