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再破成例 吕不韦周旋立储
可不计;外戚一方历来是与参选立储诸王子关联的母系势力,两嫡子没有外戚势力,其余王子的外戚势力便只有芈氏一支了。这芈氏一族,乃当年宣太后嫁于秦惠王时“陪嫁”入秦的楚国远支王族。历秦昭王一世五十余年经宣太后与穰侯魏冄着意经营,芈氏与嬴氏王族相互通婚者不知几多,芈氏遂成秦国最大的外戚势力。目下可参选立储的诸王子中,至少有五六个是芈氏外甥外孙。芈氏虽在低谷之时,然毕竟还有华阳太后这个秦王正母在,若再与参选王子本族联手,势力便不可小视了。
但最要紧的,还是朝臣与王族宗亲两方。
说朝臣,还是一虚一实两方。虚者纲成君蔡泽,实者上将军蒙骜。蔡泽虽无实职,然从秦昭王晚年开始便一直操持国事大典,从安国君嬴柱立嫡开始,举凡国葬、新王即位、启耕大典、王子加冠等等无一不是蔡泽主持。此公学问渊博心思聪睿,一班阴阳家星相家占卜家堪舆家无不服膺,便是朝野公议,蔡泽说法也有极大影响力。此公若心下有事,突然搬出意料不到的稀奇古怪的祖制成法,顿时便是尴尬。蒙骜是军旅轴心,遇事无甚长篇大论,只结结实实一个说法便是举足轻重。自处置战败难题后,吕不韦与蒙骜已经是私谊笃厚。然此公梗直倔强,遇事从来不论私情,私交笃厚充其量也只是不遮不掩兜底说,想要他揣摩上意权衡左右而断事,是准定要翻车了。思忖一番,吕不韦还是先登蔡泽之门。两人直说了一个通宵,次日午后便同车联袂来拜访蒙骜。
“自囚方了,便有春风佳客,老夫何幸也!”
蔡泽呷呷大笑:“老将军存心教人脸红也!你自囚,老夫便该受剐!”
“笑谈笑谈。”蒙骜虚手一引,“两位请。”
“一冬蜗居自省,老哥哥律己之楷模也!”吕不韦由衷赞叹。
“闲话一句,说它做甚!”蒙骜连连摆手,将两人礼让进正厅落座,吩咐使女煮上好齐茶,这才入座笑道,“老夫不日将赴洛阳,着手筹划三川郡大本营,原本正要到丞相与纲成君府辞行。今日两公联袂而来,老夫便一总别过。若有叮嘱事体,也一并说了。”
蔡泽接道:“河冰未开,老将军未免性急些了!”
“老夫走函谷关陆路,不走渭水道,不打紧也。”
吕不韦笑道:“不是说好启耕大典后你我同去么?”
“你是日理万机,只怕到时由不得你也!”蒙骜喟然一叹,“秦王体子不超其父,朝局国事多赖丞相也!还是老夫先行趟路踏勘,届时等你来定夺便是。”
说话间使女上茶,啜得半盏滚烫的酽茶,吕不韦沉吟道:“老将军能否迟得半月一月?”蒙骜目光一闪道:“若有大事,丞相尽管说。若无大事,迟它甚来?”吕不韦熟知蒙骜秉性,便将秦王病状与立储一应事体说了一遍,末了道:“此事秦王已经决断,着不韦与上将军、纲成君酌商会办。纲成君老于立嫡立储诸般事务,今日我等三人先来个大概会商如何?”
“你只说,议规矩议人?”蒙骜爽快之极。
蔡泽揶揄道:“规矩只怕老将军掰扯不清,还是议人实在些个。”
“想甚说甚,老哥哥自便。”吕不韦笑着点头。
“老夫以为,秦国立储该当也!”蒙骜慨然拍案,“虽说秦王即位只有两年,两子也在冲幼,与成法略有不合。然秦王痼疾时发,举朝皆知,国人亦有所闻,立储获举国赞同不难。至于王子论才,老夫对此次可参选之庶出公子不甚了了。”蒙骜虽有些沉吟,但还是叩着书案清晰地说了下去,“若论秦王两子,老夫以为次子成蛟可立。成蛟少年聪颖,读书习武都颇见根基,秉性也端方无邪。更有一处,据太医所言,成蛟无暗疾,体魄亦算强健,立储可保秦君不再有频繁更迭之虞矣!”
“老将军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