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大星垂沧海
”闻名,若不能查凶除恶,那才是永远不能洗雪的耻辱!数百名门客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竟是不容孟尝君插手,便天罗地网般撒向了齐国城乡。
齐宣王在苏秦尸身旁严令孟尝君时,真凶事实上已经落网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竟是那几个鸡鸣狗盗之徒立了大功。那个善盗者,本名叫桃大,一班市井却叫他“掏大”,意思是从来不盗小物事。做了孟尝君门客,桃大便也想做点儿正经事情,怎奈总没有大用场,干瘦矮小也无法可变,纵穿得一身光鲜,也是无人看得入眼。久而久之,便又恢复了一身布衣,一个酒葫芦,整日醉得东倒西歪,逢人便想一试身手。这日暮色时分,桃大胡乱哼唱着要回门客院,一进那条石板街巷,便瞄见一个黑衣白发的老者悠悠的跟在一辆轺车后面。桃大眼尖,又是惯盗,不经意间便瞅见了老者皮靴内插有异物!饶是如此,桃大也浑没在意,总以为老者是轺车高官的隐秘卫士,便径自哼唱着跟在后边。方到巷口,车后的老者却突然痛苦的叫了一声,跌倒在地。前面的轺车便闻声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一个高冠之人,便向老者走了过去。桃大依旧是浑没在意,卫士伤病,主人照拂,再是寻常不过了,便径自向门客院拐了过去。
可就在这刹那之间,桃大瞥见了一道细亮的光芒!接着便是老者扶住了高冠之人。桃大心思灵动,便知事体不对,风一般飘了过去,疾如闪电般便从老者身上取得一物。几乎同时,老者也突然消失了!桃大喊了一声:“快救人!”自己便追了下去。
两个时辰后,当孟尝君正在愤然之时,桃大一身泥土一脸脏污的回来了。虽然没有追上凶手,桃大却盗得了凶手皮靴中的一支短剑。孟尝君找来太医一看,短剑恰有一尺,无毒,却极是锋利,正与苏秦肋间的伤口相合,只是没有血迹而已。
“桃大无能!那个老东西有两支短剑,这支没有用上,那一支在他手上。”桃大一边自己骂自己一边说:那个老东西出得临淄北门便不见了,他在方圆十余里都找遍,竟没有见到可疑的藏身处所。孟尝君思忖一阵猛然醒悟,拍案道:“天齐渊!牛山!盯准这个巢穴!”
凶手果然便在牛山,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凶手竟然是一个年轻憨厚的药农!
讯问时凶手颇为奇怪,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一脸的窘迫愧色,却咬着牙就是不说话。孟尝君心中一闪,走近药农亲切笑道:“看得出,你后生是个剑击之士,也是个为国立功的人才。给你明说吧,齐王已经定了苏秦大罪,杀了他原本有功。你只要说出受谁指使,我便上书齐王,为你请功。”药农后生眼睛扑闪着憨憨笑道:“俺才不管你是功是罪,只要不连累爷爷,俺便说。”孟尝君立即道:“齐国新法,已经没有株连族人之罪,我保你爷爷无事。”后生道:“你是谁?俺却信你?”孟尝君正色道:“我是孟尝君,言出必行,一诺千金,你不信么?”年轻人慌忙便是一拜:“孟尝君俺却知道,是侠义班头呢。”孟尝君哈哈大笑:“既认我这个班头,你便说,谁要你杀人的?”药农后生道:“要俺杀人的,是公孙家老。”孟尝君道:“你可知道,你杀的是谁?”年轻人道:“俺知道,是家老仇人。”孟尝君又问:“有人看见,杀人者是个白发老人,你如此年轻,不能冒功。”年轻人憨厚的笑了:“打开俺的镣铐,你便知道了。”
待镣铐打开,药农后生背过身片刻,一回头,一个白发苍苍精瘦黝黑的老人竟赫然站在厅中!桃大高声尖叫:“没错!就是他!就是他!”药农后生嘿嘿笑道:“牛山药农谁不会这一手?俺平常得紧呢,惊乍个啥?”
孟尝君二话没说,立即带着药农后生,点起三千骑士,飞马赶到天齐渊。监视天齐渊与牛山的门客禀报:天成庄方圆三十里,牛山药农封户百余家,无一人走出监视圈。可是,当孟尝君踏进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