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化,——这时他不止一次自称为幸福的人,把自己比作空中的小鸟,山谷里的一朵百合花……
“无论如何,也是一朵黑百合花,”拉夫烈茨基说。
“唉,老兄,别用这种贵族腔调说话,”米哈列维奇宽厚地说,“你最好还是感谢上帝,因为你的血管里流着正直的平民的血液①。不过我看得出,现在你需要一个纯洁和非凡的人,好把你从你的消沉状态中拯救出来……”——
①指他的母亲是农奴出身。
“谢谢,老兄,”拉夫烈茨基低声说,“对我来说,这些非凡的人已经够了。”
“住口,犬肉(儒)主义者!”米哈列维奇提高声音说。
“‘犬儒主义者’,”拉夫烈茨基纠正说。
“正是犬肉主义者,”米哈列维奇并没发窘,又说了一遍。
甚至当把他那个轻得出奇的、扁平的黄皮箱拿上了四轮马车,他已经坐在车上的时候,他还在说着;他身上裹着一件西班牙式的斗篷,斗篷的领子已经褪成了红褐色,代替扣子的是一些狮爪形的小钩子,——这时他还在发挥自己关于俄罗斯命运的那些观点,还在空中挥动着一只黝黑的手,仿佛是在播撒未来幸福生活的种子。马终于动起来了……“记住我的最后三句话,”他从四轮马车里探出身来,让身体保持平衡,站着大声喊,“宗教,进步,人性!……再见!”他那制帽拉到眼睛上的头看不见了。只剩了拉夫烈茨基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他凝望着道路远方,直到四轮马车从视线中消失。“可是,要知道,他大概说对了,”他回屋里去的时候,心想,“大概,我就是个懒汉。”米哈列维奇说的许多话不可抗拒地深入到他的心中,虽说他跟他争论过,不同意他的看法。一个人只要是善良的,——那就谁也不能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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