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给咱们一点颜色瞧瞧而退缩回来。”
“是,正是如此。”艾蓝大叔说,一只指头拿到唇前。他端详我,我觉得他看了我好久。“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改变昨天的立场?”
我举起酒杯,转转白兰地,注视杯脚和杯身交接的那一点。“这么说吧,事情的态势忽然之间变得很清楚。”
他眯起眼。
“敬奥古斯特和玛莲娜。”我将酒杯高高举起,白兰地从杯口溅了一些出来。
他慢慢举杯。
我将杯中剩下的酒一仰而尽,露出微笑。
他放下酒杯,不曾啜饮。我歪着头,持续微笑。就让他审视我吧,爱怎么看就怎么看,今天我所向无敌。
他开始点头,满意了,啜了一口酒。“嗯,很好,我得承认,见你昨天的样子,我还在担心。我很高兴你回心转意了。你不会后悔的,雅各。这样对大家最好,对你更好。”他用酒杯指指我,然后送回唇边一仰而尽,“我会照顾那些照顾我的人。”他咂咂唇,注视我,又补一句,“我也照顾那些不照应我的人。”
那天晚上,玛莲娜用湿粉饼遮住黑眼圈,带着她的马表演无人骑乘马术,但奥古斯特的脸没办法靠化妆粉饰,所以要等到他重拾人样的时候,才恢复大象表演。当地人已经眼巴巴盯着萝西站在球上的海报两个星期了,他们看完了表演,才气呼呼察觉那只在兽篷里开心收下糖果、爆玉米花、花生的厚皮动物甚至没在大篷露脸。很多人嚷着要求退费,不待其他人起哄一起讨钱,那些人便被赶去见律师,由律师摆平他们。
几天后,亮片头饰重新出现,已经用粉红色的线小心缝补过了。因此,萝西在兽篷迷倒众生的时候,模样可真漂亮,但它仍然不上场,每场表演结束后,总有人抗议。
日子就这么勉强维持老样子。我早上做些例行工作,等观众来了,就退到后台。艾蓝大叔认为我的烂西红柿脸蛋不宜见人,我也不怨怪他。我的伤势在消退之前,外观看起来反倒严重许多。我的脸渐渐消肿后,我发现这辈子鼻子永远都会是歪的了。
只有在用餐时间,我们完全见不到奥古斯特。本来艾蓝大叔把他调去和厄尔同桌,可是他每回都只坐在那里,生着闷气,死死瞪着玛莲娜,后来他就被调去餐车,和艾蓝大叔一起进餐。就这样,玛莲娜跟我一天三次面对面共坐一桌,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却是独处的。
我得承认,艾蓝大叔确实努力信守他和我的约定。但奥古斯特远远不受控制。艾蓝大叔不准他到伙房用餐之后的那一天,玛莲娜一转身,就见到他的身影闪到门帘后面溜走。一小时后,他在营地向玛莲娜搭话,跪在她面前,双臂抱住她的腿。她挣着要脱身,奥古斯特便把她扳倒在草地上,将她牢牢压在地上,拿着戒指硬套向她的手指,一下哀求,一下又口出威胁。
华特飞奔到兽篷找我,可是等我赶到,厄尔已经将奥古斯特架走了。我恼得七窍生烟,杀到艾蓝大叔的车厢。
我跟艾蓝大叔说,奥古斯特这一闹,一切又得从头来过。艾蓝大叔肺都气炸了,将一瓶酒砸到墙上。
奥古斯特整整消失三天,而艾蓝大叔又开始敲人脑袋了。
奥古斯特不是惟一为玛莲娜失魂落魄的人。夜里我躺在鞍褥上,想她想得心痛,既盼着她来找我,又希望她别来,否则太危险了。我不能去找她。她在姑娘车厢跟一个歌舞女郎一起住。
我们在六天内设法亲热了两次,躲在内篷壁和外篷面之间的空隙,狂热地互拥,没时间褪去衣物,只拉开衣服就上阵了。这两回鱼水之欢让我既疲乏又焕然一新,既绝望又满足。至于其他时候嘛,我们在伙房恪守分际,表面功夫做到家,即便不可能有人听见,我们说话也十分谨慎,仿佛有旁人同桌似的。尽管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