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梅·温
、信奉天主教。这并不暗示这件好玩的事就此结束了。相反,他现在可以更安全地享受与这位姑娘相处的快乐了,因为那是完全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梅温眯着眼睛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有关你的最最美好的事情。”
“你的名字,毫无疑问,真的是威利索德基思了?”
“嗯,是的。”
“你家是个优秀古老的家族?”
“最古老,最优秀的——我母亲出身索德家族,就是乘‘五月花号’到美国来的那个索德家族。我父亲似乎是个私生子,因为基思家族直到1795年才来到这里。”
“啊呀,没赶上那次革命。”
“差远了,只是移民罢了。我的祖父稍微弥补了这点不足,他当了蔡斯医院的外科主任,据认为是东部医学界该学科的大角色。”
“哦,普林斯顿,”姑娘轻声笑了笑说,“我们两人显然是永远抹不掉这个痕迹了。说到移民,我的家人是1920年来到这儿的。我父亲在布朗克斯经营一个水果店。我母亲几乎连英语都不会说。”
他们要的比萨饼被盛在两个大圆白铁碟子里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面饼子上覆盖着乳酪和西红柿汁——而在威利的碟子里,边上还撒着一些比目鱼丁。梅温捡起一块三角形的饼,手指头一翻,就灵巧地把饼对折了起来,咬了一口,“我母亲做的比萨饼比这还好。事实上,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比萨饼了。”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不,你母亲不会喜欢的。”
“好极了,”威利说,“我们相互理解。那就让我告诉你吧,我要爱上你了。”
那姑娘的脸上忽然罩上了一层阴影,“说话可别越轨啊,朋友。”
“绝无伤害你的意思。”
“你多大年纪?”梅问。
“22岁,干吗?”
“你似乎年轻得多。”
“我是娃娃脸。在70岁之前,我很可能连进投票站投票都不能获准。”
“是的,就是——你就是这样。我想我喜欢它。”
“你多大?”
“还没到选举投票的年龄。”
“你订婚了吗,梅?或是已有心上人了,或者是什么,什么了?”
“哎呀!”梅大叫道,咳嗽了起来。
“怎么啦?”
“咱们还是谈书吧。你可是个普林斯顿人。”
他们确实聊起了书,一边吃喝,一边聊。威利开始谈最新的畅销书,梅对这些书的知识还算过得去。当谈到他喜爱的那些18、19世纪的作家时,姑娘的对答就不顺畅了。
“狄更斯,”威利热烈地就他的比较文学高谈阔论起来,“我如果还有一点性格力量的话,就将用毕生的精力去研究、评价狄更斯。在英语像拉丁语一样死亡之后,他和莎士比亚还会留在世上。你读过他的作品吗?”
“我只读过他的《圣诞欢歌》。”
“哦。”
“你要知道,朋友,我只读完了中学。我中学毕业时,水果店的日子不好过。有时连我的服装、长筒袜子——和全家人的饭食都成了问题。我曾在一家一毛钱商店和卖橘汁饮料的摊子上干过。我碰过几次狄更斯,站了一整天再去攻他真是难啊。”
“有朝一日你会爱上狄更斯的。”
“我希望如此。我想,要欣赏狄更斯,银行里得有上万的存款才行。”
“我在银行里一毛钱也没有。”
“你妈妈有,还不是一样。”
威利放浪地往后靠着,点了一支烟。他好像在讲习班上一样,“爱艺术得有空闲,这一点儿都没错,但这绝不败坏艺术的正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