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显显他的威力,拿出一颗这种东西来,扔在北极,把那儿的冰山融化掉一半,使黑夜的天空照得通亮,连赤道上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呀?”
“问得好,”柯比黯然地答腔道。“我回答不出。你准备在华盛顿果多久,梅德琳?”
“我也许要在这儿呆下去了。”
柯比看到安德森脸上透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啊,你不想干电台这一行了?”他刚说到这里,罗达走进来了,灰色绸衣上系着一条有花边的围裙。
“我还说不准。这工作越来越叫人受不了——老是那种白痴般的自得其乐,老是那种讨厌的商业广告——不管打仗也好,不打仗也好。只不过是嘴面上的爱国文章。嘿,就在昨天晚上的节目中,有一个写歌曲的,唱起他那新出笼的战争小调来:”我要去找个老兄,长着一张黄面孔,先打得他红又白,再打得他青又肿!‘多叫人讨厌啊!“
安德森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绽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你在哄人,梅。”
她的母亲问道:“哦,怎么一回事,心肝?你已经辞职不干了吗?”
“我正在盘算着拿个主意。至于说到休。克里弗兰——那个自私自利得要命的人,我就是在给他干活——妈,你以为他在给战争出什么力?哼,他给他的老婆买了一件貂皮大衣,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还陪她到棕榈泉去玩呢。把电台上的节目塞给了我,只留一个不开口的丑角,叫做莱斯特。奥希的,去接待业余的表演者。天哪,这是件什么样的大衣哪,妈妈!那领子,那袖口,大极了,全部都是纯貂皮,一直挂到腿肚子。我说,在战争时期,买这样一件大衣,穿这样一件大衣那真是太粗俗了。我感到厌烦透了,就回家来了。我自己也要度假期呢。”
梅德琳曾气呼呼地告诉罗达,克里弗兰太太毫没来由地怀疑她和克里弗兰有什么关系。做母亲的对于梅德琳的行动现在听出一点苗头来了。“梅德琳,心肝,你这样一走了事,对工作是不是负责呢?”
“干吗不走?他不是站起身来就走了吗?”她跳起身来。“来,西姆,请我去吃饭吧。”
“你们俩不在家里吃吗,心肝?这儿吃的东西多着哪。”
梅德琳对柯比看了一眼,这带着嘲笑的眼光使他感到了自己的年岁,那分明是说,她才不想在家吃饭呢。
“我们只是赶着在电影放映之前,去吃一顿快餐罢了,妈,多谢啦。”
罗达照顾她的情夫,就象她照顾她的丈夫那样,让他喝得好,吃得高兴。她给他端来一盘烧得极可口的羊肉米饭,再加上一瓶好酒。她还给他做了热腾腾的碎肉馅饼,浓浓地烧了一壶他喜欢喝的意大利咖啡。他们把咖啡带进起坐室,在壁炉边坐下来。柯比把一双长腿懒洋洋地搁在沙发上,拿起一杯咖啡,对她和悦地微笑着,心里洋溢着一股温暖的幸福感。
时机到了,罗达心里想,于是她硬着头皮走钢丝了。“巴穆,我有话跟你说。大约一个月前,我写信给帕格,要求离婚。”
他的笑容消失了。他那浓眉毛聚拢来了。他放下咖啡杯,坐直了身子。虽说这是一种泄气的表示,罗达却并不感到意外。他原可能听了表示高兴的。她保持着良好的平衡,在钢丝上轻快地走过去。“现在,亲爱的,听着,你象空气一样自由。记住这个!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再结一次婚。我心里乱得很。你知道,我原以为他会叫我到檀香山去安家的。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我写了那封信,反正已经摊开来了。”
“你向他提出的是什么理由,罗达?”
“我就这样说,我们经常见面,我已沉溺在爱河里没法自拔了,我不把这事告诉他,那就对不起他了。”
他慢慢地、沉重地摇摇头。“时间选得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