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仑德立刻就睡着了,睡到第三天才醒过来。
这时候他们坐下来商议了。
“闲话少说,”雅金卡说,“我们现在不要到息特诺去,而是要到斯比荷夫去了,我们要尽一切办法把尤仑德安全地送到他自己人身边。”
“瞧,你下了命令,可是怎么能办得到,”玛茨科回答。“不错,我们必须把他送到斯比荷夫去,可是我们不必大家都陪他去,一辆马车尽够送到那里了。”
“我不是下命令,我只是这么想,因为到了那里,我们也许可以向他探听出许多关于兹皮希科和达奴莎的消息来。”
“可你怎么能从一个没有舌头的人那里探听到消息呢?”
“尽管他没有舌头,消息还是可以从他身上得到的。您没有看到即使他不说话,我们也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所有的必要消息了么?等我们习惯了他的手势以后,那我们就容易得多了!比如说,不妨问他兹皮希科是否已经从玛尔堡回到了恩特诺。那么您就可以看到他或者是点头肯定,或者是摇头。”
“这倒是真的,”捷克人喊道。
“这我也不反对,”玛茨科说。“我也想到过这点,不过我一向是惯于先想后谈。”
他吩咐这一行人回到玛佐夫舍边界去。一路上,雅金卡时时到尤仑德睡着的那辆马车上去看看,唯恐他会死去。
“我认不出他来了,”玛茨科说,“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他本来像一头野牛那样强壮!玛朱尔人都说,能够同查维夏较量的人只有他一个,可现在他只剩下一副骨头了。”
“五花八门的事我们也听得多了,”捷克人说,“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你,天主教徒用这种行动来对付一个束腰带的骑士,而这个骑士的保护神也是圣杰西,我看谁都不会相信的。”
“愿天主许可,让兹皮希科好歹总要替他报一报仇。看看吧,这些十字军骑士和我们是多么不同。不错,那四个条顿狗东西已经死了三个,但他们是在战斗中死的,没有一个是在俘虏后被割掉舌头或是挖掉眼睛的。”
“天主将惩罚他们,”雅金卡说。
玛茨科转向捷克人说:
“你怎么认出他来的?”
“虽然我和他分别的时间比您短,我也不是一下子就认出他来的,但是我意看就愈觉得熟悉……要知道我上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胡子,也没有白发;那时候他还是一个非常身强力壮的爵爷。我怎么能从这样的一个老人身上认出他来呢?后来小姐说起我们要到息特诺去,他听了就哼叫起来,我这才顿时明白了。”
玛茨科正在思量着,忽然说道:
“到了斯比荷夫,就必须把他送到公爵那里去,公爵知道了十字军骑士残害这样的大人物,不会白白饶过他们的。”
“他们会为自己辩护。他们用奸计拐走了他的孩子,还要为自己辩白哩。他们会说,这位斯比荷夫的爵爷是在战斗中失去舌头、眼睛和手的。”
“你说得对,”玛茨科说。“他们从前还劫走过公爵本人。目前他不能同他们战斗,因为他敌不过他们;也许我们国王会帮助他。人们老是在谈论大战,但目前连一场小仗都没有打起来。”
“但是同威托特公爵在打仗啊。”
“感谢天主,至少他认为他们都是无足轻重的。嗨!威托特公爵才是个公爵!他的机智没有人比得上。他比全部十字军骑士加在一起还要来得机智。那些狗东西曾经把他遇到了绝境,剑架在他头上,眼看就要完蛋,但是他像一条蛇似的,从他们手中溜掉了,并且咬了他们……当他打你的时候,你得当心,但当他和你友善的时候,你就更要特别小心。”
“他对待每个人都这样么?”
“他只是对待十字军骑士才这样,对别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