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君臣(7-2)
。”
这一回答,使得郭缙生大吃一惊,他发觉凌兆熊的看法跟他竟是两极端。若说断然处置,事情可能会搞得不可收拾。
想了想,不便直接拦阻,只好间接表示异议。
“堂翁!”他问,“若说冒充,是冒充什么?冒充内务府司官?这似乎犯不上吧?”
“谁知道他犯得上,犯不上?我们看一个内务府司官,没有什么了不起,在商人眼里,尤其是跟内务府有大买卖往来的商人,那还得了。”
“我看不象,不象是冒充内务府司官。”
“莫非真的如孙老夫子所说的,冒充皇上?那是决不会有的事。”凌兆熊又说,“退一万步而言,就算是真的皇上,我已经登门拜访,客客气气地请教过了,谁让他们真人不露相?不知者不罪,我也没有什么罪名好担的!这,当然是说笑话,决不会有的事。缙生兄,事不宜迟,明天就抓。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挑。”
“堂翁此言差矣!祸福相共。既然堂翁主意拿定了,我遵办就是。”
于是第二天派出差役和亲兵,由郭缙生亲自率领,到得真慧寺,驱散了闲人,将杨国麟所住的那个院子,团团包围。然后,郭缙生派人去通知梁殿臣,说是请到州官衙门叙话。杨家上上下下,都很镇静,一言不发地都聚集在院子里。只梁殿臣问了一句:“是上绑呢?还是上手铐?”
护送到知州衙门,格外优待,不下监狱而软禁在后花园的空屋中。凌兆熊少不得还要问一问,为了缜密起见,特意将杨国麟带到签押房,自不必下跪,但也没有座位,是让他站着说话。
“杨国麟,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下一人!”
此言一出,满屋皆惊。靠里面的门帘一掀,孙一振大踏步走了出来,自作主张地吩咐值签押房的听差:“叫人来!把他好好带回去。”
“老夫子……。”
“啊!啊!”孙一振急忙使个眼色,拦住了凌兆熊。等带走杨国麟,屋子里只剩下凌兆熊与郭缙生两个人时,他方始低声说道:“东翁,不能问了!‘天下一人’什么人?不是孤家寡人的皇上吗?不论是真是假,倘或市面上有这么一句流言:凌大老爷审皇帝!东翁倒想想看,这句话吃得消不?”
“是!是!”凌兆熊惊出一身冷汗,“倘有这样一句流言,可以惹来杀身之祸。老夫子,擒虎容易纵虎难,我这件事做得鲁莽了。”
“这也不去说它了。”郭缙生也有些不安,“如今只请教老夫子,计将安出?”
“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连夜往上报。”
呈报的公事,颇难措词,因为黄州知府魁麟原来的指示是,先查报真相,再作处理。如今真相未明,先行逮捕,不符指示,得有一个说法。彼此研究下来,只有一个说法最妥当,说杨国麟、梁殿臣主仆,行踪诡秘,颇为招摇,以致蕲州流言极盛,深恐不逞之徒,借故生事,治安堪虞,所以将杨国麟等人暂行收管。最后又说:此人语言狂悖,自谓“天下一人”。知州官卑职小,不敢深问,唯有谨慎监护,静候发落。
“公事是可以过得去了。”孙一振说,“不过这不是动笔头的事,最好请东翁再辛苦一趟。”
“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凌兆熊无可奈何地说:
“我就再走一趟黄冈。”
※ ※ ※
“老哥,”魁麟面无表情地,“你搅了个马蜂窝,怕连我都要焦头烂额。”
“府尊这话,让兆熊无地自容。”凌兆熊答说,“不过,州里绝没有贻祸上台的意思。”
“我知道,我不是怪你,只是就事论事。如今没有别的法子,只有咱们俩一起进省,看上头怎么说法?”
于是魁麟与凌兆熊连夜动身,赶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