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邵瑞彭算个屁!
下画一轴,说是作为晋见之礼,以资留念。这几年,曹锟虽然附庸风雅,朝着丹青贴近,毕竟面壁甚少,手下出不了佳品,但却传出一声“美誉”,“曹三傻子原来还是墨客!,,所以,有人竞以字画向他敲门。其实,十有八九是对牛弹琴。早时,有位也是京城中的名士,为了天津一场讼事,吃了不少亏,竞想通过曹锟的门子请王承斌为之挽回面子,费尽周折,结果弄到明人王鏊的书法和唐寅墨菊各一帧作为敲门。曹锟放在面前,端详了半日,也品不出滋味,无意间问一句:“这两个都是哪里人氏?”
送礼者说:“王、唐二位,皆江南吴县人,是姑苏大家!”
曹锟生气了。“拿江南名人的东西送给我黄河以北的大人物,什么意思?压我?”他竟拂拂手,让人把字画拿回去。结果,弄得他身边的几位书画癖惋惜十分,道出一串串微词。曹锟知道那些宝是“国宝,,了,悔之已晚。所以,这次有人又送墨宝了,他毫不客气地收了下来。只是由于琐事(不,是贿选大事)太多,他尚未展卷欣赏。现在,他想起这帧画了,他从座椅上站起来,来到书橱旁,取出画。那是一帧装裱得十分考究的古画,无论画纸或裱绫,都有相当地苍老状;他看题款,是明人仇英的《上林图》。他对仇英了知甚少,说不透这张画的身价,只见那画面的山、溪、树木都那么苍劲、那么雄壮,但因年代太久,却又是脱落得有些模糊。
“仇英,何许人?”他感到陌生。他想查查典籍,看看能否找到此人?但却又不知什么书本上会有他。
正是曹锟为画事心神不定时,一个侍从匆匆从外边走来,一照面,就焦焦急急地喊了一声:“大人……!”
曹锟转过脸来,问:“何事?”
“这里……这里……”侍从吞吞吐吐。“什么事?说么!”曹锟有点怒。
“大人,”侍从举过双手,把一张崭新的报纸递过去,说:“这是外边人送进来的,请大人过目。”
曹锟接过,顺手展开,只见一张普通报纸,版面上无甚新奇。便问:“一个什么人送来的?说什么了?”
侍从说:“一个普通百姓,丢下就走了。说‘曹大人一看便知’。”“去吧。”曹锟挥挥手,侍从退了出去。
侍从走后,曹锟才认认真真地在报上找“秘密”。这一找,却有了发现,这一发现,他几乎昏厥了过去——
原来这一张报纸在显要的位置上刊出了国会议员邵瑞彭的公开声明,揭露曹锟的行贿行为,并将那一天王毓芝送上门的,面值五千大洋的银行支票的影印件也登在报上。报纸的大字标题是:大帅不惜重金 议员原来不贪景城奇闻——买选票那份声明更是辛酸泼辣:日司某公造府,面云:遵直鲁豫巡阅使嘱,奉上心意一片,俟国会遴选总统之日,盼能厚爱。余生性视财如土,尤忌菖艇雪囊,窦醢霰群《囊了起橐,鼹囊髫照,娶滩毽,美莛廷旋,那身子摇摇晃晃竞倒了下来;那张油墨未干的报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曹锟糊糊涂涂了好大一阵,总算苏醒过来了。他又拾起报纸,再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几遍,一下子又陷入了慌张之中——花钱买总统,本来就是一件见不得天日的事情,曹锟Et日夜夜都担着一份心,生怕被什么人捅了出去,弄它个世界风雨、国人痛骂。现在可好,报纸上捅出来了,连支票也影印了出来,铁证如山,还不得天下大乱起来!曹锟明白,中国的天下,还不都姓“直”;就是在姓“直”的地盘上,也不都姓“曹”。有人挑动了,再有人随上来,内内外外,风风雨雨,这可怎么办呀!?别看曹锟舍得花钱买总统,曹锟花钱再多,却买不到“胆量”,他怕事着呢!“一旦天下乱了,我竟死无葬身之地呀!”曹锟瘫在太师椅上,发起愁来。
自己无主张了,曹锟想到了他的文臣武将,想到了心腹助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