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咱们也打民主的旗号
酬接待的侍从不见了,流动的护卫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段祺瑞按照前两次来总理府的习惯,他先走进小客厅,想让那里的人传报一声。可是,他一走进小客厅时,却见袁世凯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大人,你好!”段祺瑞站定后才轻轻地叫了一声。
袁世凯闪开双眸,慢慢地站起身来,定定神,才说:“你们来了,坐吧。”
段祺瑞一边对他行着翁婿礼,一边用心打量他。他觉得几日不见,袁世凯瘦了,疲惫了,眼神也显见得灰暗了,连说话的声音也显得低沉,无力。“袁大人心事重呀!”
徐树铮递上个“晚愚”的帖子,问了一声“你好!”和段祺瑞一起坐下来。
大约袁世凯想明白了,这两位是他请来的,才说:“请你们二人来,是想同你们谈谈心事,也想商量些令人头疼的事。所以,急急忙忙发了电报。”
段祺瑞代表前线将士问了袁世凯“好”,还想谈谈情况,袁摇手阻止了他。“前方无大事。我心里明白。”顿了一顿,又说:“这两天不知怎么的,我的心绪总是不安,像入了万里云雾之中,弄得六神无主。这才请你们二位来,要你们帮我想个解脱的办法。芝泉,眼下情况,到了万分紧迫的时刻了,事情又是那样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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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心中一惊,就袁世凯这态度,他觉得也与往日大不相同。往天,总以老子自居,不带“请”字,也没有“商量”的口气。今天,肯定是事有难处,又想寻求办法。段祺瑞思索着,说:“大人,无论是国事还是家事,祺瑞跟大人都是一体的,荣俱荣,辱俱辱。大人有所虑之事,只要用着祺瑞,肝脑涂地,尽心尽力!”
我明白,我明白!”袁世凯点着头,说:“我所以把你,把你们叫来了,是因为有件大事。”他停住话题,就地踱着步子,转了一圈,才说:·t外国人的事,没有事了。八国也好,九国也好,过去了。麻烦的是南方的事,‘议和’议了些日子,还是和不下来……”
议什么和?”段祺瑞毫无顾及地说:“中国人跟中国人就得论拳头。议和怎么样?跟孙中山再签订一个《辛丑条约》,割地赔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照着咱们早些时的通电,誓死拥护君主立宪,该用兵的用兵,不就完了!”
袁世凯的脸膛依然如故,心里却在冷笑。“你就知道动武。你哪哩明白我在想什么?动武很痛快,把孙中山、黄兴都打跑,打到日本东京去,还朝廷一个完整的江山。那我们怎么样?还作人臣?再让他们赶出北京‘回籍养疴’?那怎能行?”袁世凯领略过寄人篱下,失权的滋味。他现在想的,并非捍卫王土,而是如何把大总统弄到手。“发兵,我能不知道发兵?”全国之兵他都能调动,他手下的亲兵就有9万多人,仗可以打胜。只是目的不在胜。袁世凯侧脸看看徐树铮,徐树铮仿佛是一位局外人:他手扣着茶杯,指头在杯壁上轻轻地敲着,双目微闭,似笑非笑,仿佛正在欣赏一曲优美的音乐。袁世凯心里一动,“人说徐树铮是奇才,难道他对时局有高见?”袁世凯想起了当初在济南时徐树铮送给他的《国事条陈》,想到那些有远见的意见,他觉得今天会有高见。便定了定神,问徐树铮:“又铮,当今急务,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徐树铮望望袁世凯,又望望段祺瑞,没有回答。
“不必有虑。”袁世凯说:“你是个很有见解的人,我知道。听说你还有个雅号,叫则林。徐则林——林则徐!你的用意是一目了然的,既然自命林则徐,你就应该像林则徐那样想着国事,关心国事……
徐树铮有点冲动,他的这个“则林”小号确实是自己起的,有那么个意思,想做林则徐那样的中国人。出山之后才知道自己太狂妄了,便不再提它。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