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丝竹声怪吓人的
骗,充其量只能算作‘半豪杰’。豪杰而半,其他一半属屠沽也!”段祺瑞对徐树铮的评语,当时并不认可。现在,他明白了,他觉得徐树铮有远见,而徐树铮也觉得段祺瑞今天能认清袁世凯也是一件好事。
徐树铮想了想,说:“老总,早先我发过一阵狂言,不知你还记得口巴?”
段祺瑞眨眨眼,记不起了。“你说什么事?”“对待袁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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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段祺瑞说:“你说‘袁项城太狠毒了!有我徐某在,决不令此辈猖獗祸国!’正巧,我来找你,也是为这事。”
徐树铮摇摇头。“时候不到,咱们还得静候一时。”
段祺瑞见徐树铮态度冷漠,便从内衣袋拿出冯国璋的信,交给徐树铮。“这里有篇‘奇文’,你看看。”
“谁的?”
“一看便知。”
徐树铮展开信,先看上下落款,见是冯国璋写给袁世凯的,只轻轻地一笑,便重新折叠起来,还给段祺瑞。说:“冯华甫不是个正派人,别让他的污秽语言脏了我的眼睛。不看!”
“不看?!”段祺瑞把信又扔给徐树铮,以责备的口气说:“为什么不看?‘奇文共欣赏’嘛,何况这封信对你我都有莫大关系。”“哟?!”徐树铮一惊,便真的展开来,从头到尾细细读起。一边读信,一边想:“冯国璋给袁世凯的‘密信’,又怎会落到合肥手里呢?这明明是陷害合肥的。这么说……”徐树铮看完了信,朝桌上一扔,说:“是袁项城转交给你的?”
“是他让曾毓隽交给我的。”段祺瑞说。
“袁项城出卖了冯华甫!”徐树铮说:“冯华甫写这样的信,就不是个东西;袁项城出卖了他,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段祺瑞插话说:“冯华甫本来是条狗,现在看来,连条狗都不如!”
“你就为这事到上海来?”
“当然不只是为这事。”段祺瑞说:“为狗而动怒,岂不狗也不如了。我才不放在心上呢。有大事!”
“什么大事?”徐树铮司。
“你知道吗,云南起事了。”
“不知道。”但马上改口“略知一二。”
袁项城当皇帝的心是不能动摇了。老百姓却不答应。云南首先宣布独立,蔡锷组织了‘护国军’,挥师讨袁。全国响应,轰轰烈烈开展了‘护国运动,袁项城的日子不好过呀!”
徐树铮还是淡淡地笑。“这与你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得很呀!”段祺瑞说:“袁项城派曾云沛(曾毓隽字云沛)天天上门来找。”
“要你出山,要你‘勤王’?”
段祺瑞狠狠地摇着头,说:“我让曾云沛告诉袁项城,‘我有病,动不了。曾云沛不答应,这才把冯华甫的信交给我……”说到这里,段祺瑞眨了眨略显疲惫的眼睛,打量一下徐树铮,仿佛想从他面上窥视出一点什么——是同情还是反对?
徐树铮把信握在手中,沉默着,面对墙壁,一语不发。
段祺瑞性急,望着徐树铮这模样,心里早火燎一般。“又铮,难题摆在面前,何去何从?你得拿个主意啊!”
徐树铮依然沉默——
袁世凯要当皇帝,国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是徐树铮预料中事。护国运动”风起云涌,徐树铮也了解得明明白白。他还预料到袁世凯不会有好结果。现在,连袁世凯自己也感到形势严峻了,他才向段祺瑞他们不得已送来“秋波”,这一点,徐树铮预先没有那么乐观。
云南起事的消息传到上海,徐树铮有过认真地思索,但是,他觉得成不了气候:“云南边陲,地僻物薄,蔡松坡纵有雄心壮志,鞭长莫及,又力不从心,只怕‘空悲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