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当旗牌兵开始
勋找到这张报纸,反反复复地读了几遍,也有懂得的,也有不懂得的,总算知道是骂李莲英的。心里一急:“这个门子还能投吗?”他问自己。
他无法答。
可是,苏元春的银钱他已经花了许多,舍去这个“门子”又去寻谁呢?他思索了一天,决定不改门路,“还是得靠这个大柱子!”一天,张勋正在太监府门外转游,忽然看见一个彪形汉子骂咧咧地朝院中闯去,连门卫也恭恭敬敬地陪着小心。张勋以为他就是李莲英呢,便走上前去打问。
门卫是花过张勋的钱的,自然不会相瞒,忙对他说:“他哪里是总管太监?他是总管太监的乾儿子,小霸天!”又说:“原本姓胡,叫胡春山。认总管太监为义父后,便改姓李了。不过,人们并不称的名字,只叫他山大叔。
“今儿他骂咧咧地,怎么啦?”张勋问。
“此人就是这个德性,赌场输了,妓院缺钱进不去了,就来这里闹。总管太监宠他,别人只好孝敬他。”停了停,又说:“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东西,谁也填不满的深坑。”
张勋都一一记下了。回到住处,躺在床上隔窗瞅着李莲英的大“衙门”,一边犯了思索:“我得在这个人身上打主意!”
张勋在床上瞅了半天,终于看见了“小霸天”又从里边趔趄趄地出来。虽然不叫不骂了,那脸却还是死一般地沉郁。张勋猜想他“一定是没有如愿。”于是,他急忙下床走出来,随在他身后,走出北长街,绕过放宫北墙,便来到景山前。张勋瞅瞅近处人稀,便紧步走上去,拦住“小霸天”,拱起手,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山大叔!”
小霸天拾眼一看,不认识。便问:“你是什么人?拦我干什么?”
张勋笑了。本人是外任小官,广西守备,张勋。此番进京,可以说是专为拜见山大叔而来,今日总算如愿。”
“拜见我?”小霸天愣了一下。
张勋又说:“这里不是谈话之处。山大叔你拣个地方,咱们好好谈谈。”
原来这几天小霸天赌嫖拉了一个大窟窿,正愁着无法补上,在总管太监府上又没有得满足,愁着无去处呢。一见张勋这般模样,就知道是来孝敬一番的。忙说:“谈谈?谈什么?我正愁着日子没法过呢。哪有那心肠。”
张勋笑了。“山大叔,不就是几十两银子吗?走,小人先给你补上。这总可以了吧?”
“你补?几十两?”小霸天不相信。
张勋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转手交给小霸天。“数数看,够用不够用?”
小霸天接过布袋,在手中一颠,笑了。“用不了这么多。”“剩下就装身上,留作别的用。”
小霸天把银子装在身上,精神也来了。笑嘻嘻地说:“张守备,今日初见,你就这么慷慨,够朋友。今儿哪里也不去了,咱们去喝一场花酒,趁酒兴好好谈谈。”
张勋跟着小霸天来到京城中较有名的妓院——暖馨阁。小霸天点了两位“名角”,张勋押上银子,老鸨备了酒宴,小妮们梳妆打扮,安排一个僻静雅室,他们便风流起来。张勋有心事,酒不敢多,浪不敢过,处处表现出拘谨。同时,也反复告诫自己:“今日是初次,绝不谈任何要求,只交朋友。”那小霸天也是个贪财的老手了,他也闭口不问张勋有何所求——问早了,钱路不是断了吗?故而,他们只管花天酒地,调情斗爱。直到日落西山,小霸天已十分酒意、筋疲力歇了,他们才离开暖馨阁。临别,张勋又朝小霸天腰里狠狠地塞了一把。
小霸天语无伦次地说:“张守备,不,张大哥,咱们有今日这一场,就算是金兰兄弟了,后会有期。我知道你的住处了,改日去登门叩谢!”
“谢什么,有什么好谢?”张勋掺扶着他。
就这样,张勋陪着小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