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看咱们再观望几天
。”
阮忠枢还有任务:滇黔势急,袁世凯想调苏皖鄂湘之兵南征,张勋当然亦在其数。所以,这位说客还是说:“云贵变事,大帅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他们变他们的,我整我的军队,保我的地方。余事不关我。”“云贵事该怎么办?”
“我只管我的徐州,”张勋说:“云贵事是项城的事,该怎么办?项城拿主意。”
阮忠枢一见张勋较起劲来了,知道事情不好办,便想通过“讹诈”手段,来敲他一下。“大帅,项城的本意,也并非非调你的军队不可,他已想出了另一策。只怕果真那样了,与大帅并不利。”
“任他去吧。”张勋给他一个莫不关心的态度。”各人扫各人门前的雪。”
“项城要设长江上游巡阅使,请问大帅意见如何?”
张勋心中一惊。但面上还是佯装没事。
“斗公,你若觉得话都说完了,我也不留你。你去回报项城,长江上游巡阅使,他要设立,尽由他去设,我老张不多嘴。若要抽调军队,也请你回明,我的兵士,素不服他人节制,调往他处,恐难服从。”
阮忠枢这才看到真的山穷水尽了,寒喧阵子,终于告辞。
——据说,阮忠枢回京之后,袁世凯终于还是组织了10万人的大军派到川湘。只因战线太长,兵力分散,云、贵之军势勇,阻也无益,更何谈歼而灭之。
送走了阮忠枢,张勋依然思绪紊乱:中国毕竟又出现了一个皇帝。朝改了,帝换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父子兄弟为权都会拼得你死我活,何况同党。张勋不能不思考他的去从问题
张勋在徐海地区有70营辫子兵,大约两万人。把这些兵放在一片地方,称得镇慑一方;拿这些兵和全国的武装对比,那只不过九牛一毛而已,作乱也乱不起来。服从袁世凯,把定武军改成御林军,张勋自然是国家栋梁,袁世凯给他封赏就不低——一等公——。可是,那不是张勋自愿,张勋坚持的是对清王朝的“忠”字,是“一臣不保二主”!果然坚持下去,势必成了袁皇帝的对头,袁皇帝果然当下去了,他能容得了他?他能答应把徐州变成一个独立的张氏王国,让张勋平平安安地在徐州坐下来?张勋明白,那是梦,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勋退入密室,连燕尔新婚也顾不得,只好自己独自思考,要拿出一个决策,一个明明白白的去从方案……
“究竟是拥袁称帝还是反袁称帝?”几天来,张勋像着魔一般反复自问,但却作不了主。
张勋同袁世凯的关系太不一般了,自袁督练新军收纳张勋为头等先锋官起,二十余年来,他张勋的每个台阶都赖袁鼎力相助:山东镇压义和团,节制协办各营堵筑黄河漫堤,奉迎二宫西幸回銮、随扈恭谒东陵、剿办北马匪,赴奉接收日俄战后地面,随护皇后梓宫奉安及守陵,以及后来的会办长江防守、准专折奏事,等等,几乎全是袁世凯之力。“没有袁公之力,何有我张某今日!”他不能反袁,也不该反袁、不敢反袁!
然而,张勋毕竟是做的大清王朝的官,只有“皇恩浩荡”,连袁世凯也是受着皇封的。他张勋又觉得应该报效朝廷,而不应该报效袁世凯。如今,袁世凯叛了朝廷,他是朝廷的叛逆,张勋应该反袁世凯!
……除了愚忠之外,张勋实在太缺乏深谋远虑,缺乏决断的果敢和勇气了。
他把张文生找到面前,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今天咱们把门关上,推心置腹地谈心事,”张勋说:“咱们的去从就在这一次了,谁也别绕圈子……”他把自己许多天的想法,诚诚实实地说了一遍。
张文生看到了张勋的真诚,体察了张勋的苦衷,也觉察到这个苦衷对定武军的命运关联。作为张勋的最得力干将,张文生应该毫不犹豫地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