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掌班的拿出戏单交给侍卫，侍卫双手捧着送到袁世凯面前。

    袁世凯在京、津虽然住了许多年，却就是不懂戏。往日，赶上他在场需要点戏时，便问别人quot;什么戏最热闹?quot;久而久之，他知道一出热闹戏，叫《浣花溪》，他喜欢戏里的玩笑。现在，他当上皇帝了，还是点了这出《浣花溪》。几个半丑半武的角色在台上嘻打追闹起来，引得他脸上现出了微笑。到该娘娘点戏时，娘娘也是按照昔日的规矩，点了一出《打面缸》。

    《打面缸》虽然不象《浣花溪》那样令人捧腹，但戏里有个叫quot;四老爷quot;的角色很惹袁世凯喜欢：一来袁世凯排行居四，戏台上一声一个quot;四老爷quot;，喊得他心花怒放；二是四老爷的癖好，处处和袁世凯相似，别人看起来好笑，袁世凯还以为是恭维自己，心里高兴。谁知今天发生了意外，袁世凯越听越看，心里越不舒服：quot;怎么一声一声叫四老爷?我老四是皇上，叫陛下叫万岁才是正经。四老爷就这丑样?这不是暗骂我吗?我就是这个样子!?quot;他转脸问于氏：quot;怎么点这出戏?quot;

    quot;这不是你平时最喜欢看的戏吗?quot;于氏惊讶地说。

    quot;平时是平时。quot;袁世凯有些儿怒了：quot;今天怎么能与平时一般呢?quot;

    quot;那为啥?quot;

    quot;糊涂!quot;袁世凯说：quot;就你这心肠，怎么能做六宫之首?quot;

    quot;啊?!quot;于氏惊慌了：如今的袁世凯不是昔日了，金口玉言，说叫谁死也是平常事。贬娘娘还不是一句话。于是，她说：quot;不喜欢看就不看罢哩，气什么呀?quot;

    袁世凯不再说话，又停了片刻，便不声不响离去。

    袁世凯这几天十分焦急不安，云南起事，全国响应，这都在预料之中，他把它看成是正常现象，：历朝历代，都是这样，不经风险是夺不得大位的；同样，不经磨难，大位也是保不住的。quot;不过，quot;五将军密电quot;完全出乎他预料；quot;五将军quot;中有冯华甫，更是他想象不到的。quot;娘的，冯华甫就曾逼着我就大位。出尔反尔，今天又强逼着我速取消帝制。算什么人?quot;他又觉得quot;冯华甫不会这样做。quot;袁世凯决定派个人去南京打听一下虚实。派谁呢?想想，身边已无得力之人了，只好请镇安上将军段芝贵走一趟了。

    袁世凯找来段芝贵，亲切地呼着他的雅号说：quot;香岩，此次南行崞关重大。若华甫真有此事，则应规劝，能表明取消，更好，否则，也只好力争了。切不可抵触下去。quot;

    段芝贵答应着，退了出去。

    段芝贵在南京见着冯国璋，quot;五将军密电quot;事避而不谈，竟替袁说了一片quot;不得已quot;之类的话。如：什么quot;众人齐推quot;，什么quot;筹安会决定quot;，又什么quot;大总统也是不已而才应了改帝之事quot;等等。冯国璋明白这全是quot;假词quot;，段芝贵是来查实quot;五将军蜜电quot;的。所以，也就毫不含糊地说：quot;香岩将军，此事既然木已成舟，我等也就无需说三道四了。只是，民心、众志都不得不慎思。云南之举，天下响应；日前，从国事大局出发，我也同其他几将军共同电袁项城，还是顺乎民意。看来，是无效应了。我担心日后呀!quot;

    段芝贵趁势追问：quot;密电事，项城觉得恐非华甫公本意。quot;

    冯国璋笑了：quot;如此大举，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