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府院同床异梦
任着川粤湘赣四省经略使的曹锟。他们品着香茶,窃窃私语,除了一位招待侍从有时被唤进添茶、装烟之外,室里再无他人--曹锟原本是瞧不起黎元洪的,他不时在人前面后品评他,说:quot;黎宋卿算个屁!只会投靠势力,有奶便是娘。那大总统还不是合肥赐给他的,他还不得唯合肥之命是从!quot;后来,他听到府院日渐不和、黎段矛盾加深,便十分庆幸。近来又听说因对德宣战两人闹翻了,便想趁火打劫,横插一杠子。还未找到机会,便被黎元洪quot;请来quot;了。曹锟进总统府时便想:quot;要么协黎驱段。要么协段赶黎,去从对我皆有益无害!quot;二人对面坐下之后,曹锟已明白大半,quot;现在是助黎反段了!quot;
quot;仲珊兄,quot;黎元洪恭恭敬敬地呼着曹锟的雅号,说:quot;合肥的为人,你和世人都有共同看法的......quot;
quot;是、是的!quot;比黎元洪大两岁的曹锟,不等黎把话说完,便顺着杆儿往上爬了。quot;挟天子,令诸侯,是个典型的曹孟德式的人物!quot;quot;对,仲珊兄说得对极了!quot;黎元洪亲自为曹锟添了茶,又说:quot;就说这参战大事吧,何去何从?举足轻重。说不定一失足,便会全国人民遭殃。不慎重怎么行呢!他合肥却独断专行,擅自宣布对德作战。我担心呀!quot;不等曹锟说话,他又说:quot;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似合肥这样一意孤行,国家何治,人民何治?仲珊兄,我是无能为力了,但又坐此位,不能不忧心忡忡呀!不是宋卿说句乞怜的话,国家、民族大任,全赖老兄了。我早有设想,寻个适当的机会,把此总统重任交给老兄。quot;
曹锟本性以名利为重,黎大总统这样quot;慷慨quot;许诺他quot;大任quot;,他晕了:全身摇晃,房屋、桌椅都在摇晃。他理了理服装,正了正军帽,胸膊挺起,先深深一揖,而后扑通跪倒。quot;深谢总统知遇之恩!quot;
黎元洪忙将他扶起,急言快语地说:quot;仲珊兄,你这是何苦?若这样拘礼,老兄岂不见外了!说心里话,我一直是尊敬你的人品和气节的。咳,我堂堂中华,舍曹仲珊便再无人可以执牛耳了!quot;说着,他潸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曹锟与段祺瑞争雄之际,想拉黎,多苦于没门路。今见他如此认真,便拍着胸膛说:quot;宋卿,你不必为此事忧虑,合肥不就是那几路兵么。当今之中国,他只占一隅,别看他常蹲在北京、天津,我啥时候叫他走,他就得乖乖地走!要知道,北京、天津是我的,我是直隶省长!他段合肥只能在合肥威武。老弟,你下令吧,我曹仲珊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quot;
黎元洪扶着曹锟坐下,轻轻地摇着头说:quot;中国,兵荒马乱多年了,人心思安,干戈动不得了。quot;
quot;那怎么办?quot;行伍出身的曹锟,除了枪杆子,他是拿不出其他办法的。
黎元洪没有马卜答话。但他心里明白。曹锟已经完全被他说服了。思索半天,才说:quot;仲珊兄,我看这样吧。quot;大总统把嘴巴贴到曹锟耳边,低声说:quot;合肥要我下令对德宣战。我说国会不同意,他扬言解散国会。这岂不是把国会也没放在眼里。我看。咱们还是得利用国会......quot;他作了一个手劈的姿势。
曹锟连连点头。quot;好,马上开国会,除段。quot;
黎元洪叹息一声。quot;议员们这一段时间也灰心了,不知会不会到会?quot;
quot;不要紧。quot;曹锟说:quot;北京、天津、直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