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国界就在旁边
10月月中,集团军司令部回到了常驻地斯坦尼斯拉夫市。
我清静了一个星期,因而能更好地熟悉作战处的人和工作情况。
我住在一套空荡荡的住所里。这套住所比莫斯科的宽敞、舒适,我真惋惜不能立即把家搬到这里来。
最初几天,我常常在司令部工作到深夜。但我逐渐走上了正轨,开始有些空闲的傍晚了。我熟悉了这座城市。
斯坦尼斯拉夫是一年前才并入苏维埃乌克兰的一个州的中心,现在它仍然是一个宁静的省城。它的工业很不发达,只有几家小工厂和铁路作坊。很大一部分居民是旧官吏、商人、无数手工作坊的小业主及家庭手工业者。他们一干完当天的活就匆匆躲进屋里——他们在新天地感到不舒服。
当你走在照明很差的古老街道上时,四周总是一片沉寂。偶尔能听到马车夫的劣马的铿锵蹄声和晚归行人的脚步声。只有党和苏维埃机关所在的市中心,才会是晚上都有许多人。
我总是溜达到一到傍晚就改成饭馆的蹩脚的食堂前停下来,这个衰败的省食堂改为饭馆后并不能变得洁净、舒适一些,只是增加了醉鬼的吵闹声。但这里是单身汉(我也处于单身汉境地)能够解馋的唯一所在。
我吃了几次冷盘例菜后,终于对那个“饭馆”失望,于是动用我极为浅薄的烹调知识,自己动手做了。
生活上的杂乱无章对我的扰乱不算大。充满乐趣的工作使我向往,我又感到我置身于我所习惯的如意环境中了。
不久,帕鲁西诺夫将军叫我去。他冷淡地说,该开始熟悉部队和一旦战争爆发我们要掩护的边境地带了。他特别要我研究主要山口和桑河地域。
我很高兴,便准备上路。我叫来了我的用车的司机。多夫本,一个慢条斯理、象农民那样结实的人,沉思地搔搔后脑勺,非常仔细地追问起来:上哪儿?走哪条路?去多长时间?他看到我不耐烦了,便冷静地解释道:
“是这样,上校同志:我要对您旅行的技术方面负责!俗话说:行前多准备,路上少麻烦。”
……我醒来时外面还一片漆黑。我不想钻出热乎乎的被窝去看一眼放在桌上的手表。可是过了一会,前室传来了小心的敲门声。
“谁?”
“是我,上校同志,”传来了司机那老成持重的低音,“汽车准备好了。”
要用暖暖和和的被窝去换寒秋的潮湿了!
“你这恶棍,干吗这么早叫我起来?!”
“早什么呀?”门外说。“时钟已响过五下了,您吩咐五点来叫您的。”
“好吧,”我笑了,“我们准备出发。”
我开了门,让不安的司机进屋。他问过好后,马上象主人似地奔向厨房,把茶壶弄得叮当响。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我们便下楼来到还没有上冻的汽车跟前。这里已有两个军官在等我:一个是作战处来的,另一个是军训处来的。他们要跟我一起走。汽车里堆满了杂物,有木板,有细树枝编的垫子,还有绳子,他们很费劲才钻进车厢。
“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吗?”我问多夫本。
“哎,上校同志,您没见过我们的道路在秋天的情形。车一打滑,什么都用得着。常言说,路上连小绳子都有用。”
“得了,开车吧,御者!”
我终于发现,要使多夫本闭上他的嘴,就得给他说他不明白的话。他沉默后,会长久蹙着额头,在弄明白实际意思之前是不会平静的。
当我叫他御者后,司机不说话了,用脚一踩油门,马上推到第二档,汽车猛地驶离原地。驶出不久,他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叫御者?”
“人们把为传说中的古希腊英雄阿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