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国界就在旁边
跳起来,在办公室里快步走来走去。
“听我说,上校!那是困难的。但我们准备在任何时刻击退敌人,只要它敢来!”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又说:“现在要尽快完成改编和补充工作。我们可是驻守边界的呀。”
将军得知我打算到各团走走后,很热情地说:
“我们一起去吧!”
我们说好先去第187团。在启程之前剩下的时间里,我同师参谋长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切尔诺乌索夫少校进行了交谈。他向我介绍了战斗训练计划和组织战斗警报紧急动员的问题,介绍了司令部主要指挥员,首先是作战科长和侦察科长的情况,这些人员后来我都自己认识了。告别时,我打趣地问少校,他同他的师长一起工作是不是感到有些难。少校微笑着回答:
“我们的将军确实是个容易激动的人,有时他会把椅子都砸坏,但跟他一起工作还是轻松的。他是有头脑而又意志坚强的指挥员,是参谋长的最好靠山,他会保护自己的参谋长。对每项指挥职务,都能亲自体验,他是一个出色的战术家,几乎会用所有武器进行射击……”少校沉默了一会,继续说:
“部属对他的公正和慈父般的关怀都很敬佩。”
我们在师里呆了两天。要想详细了解所有部队,这点时间当然是太短了。但总的印象是愉快的。
同阿布拉米泽将军分手后,我们便去看最近的几个喀尔巴阡山山口。我们要研究地形,参加奉军区司令员指令进行的一次试验,即坦克、机械和骡马牵引火炮、汽车、马车通过山路的试验,借助手表仔细研究它们通过山口所需的时间。
我们的汽车在曲折的狭路上爬行。晚秋那折磨人的细雨和浓雾影响了我们的行进。仿佛连石头都被雨水泡化了。每到上坡路和急转弯,汽车就小心翼翼地蠕动着,因为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万丈深渊。道路象一条蛇似的缠绕着山峰那长满树木的山坡。两边排列着高大的山毛榉,就象站岗的哨兵一样。
当出现哪怕很小一块肥沃土地时,偶尔能看见简陋的庄园,也就是小农舍和毗连着的生产设施。我们在其中一个庄园旁停下来,好让机器冷却,我们也借机休息一下。冷风吹得我们瑟缩起来。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山民朝我们走过来,他穿一件羊皮袄,戴一顶黑色羊皮高帽,庄重地问过好后,便邀我们“光临寒舍”。
我们走过长长的穿堂,迈过了门槛。屋子是由一个大房间构成的。在靠墙的一张长长的、胡乱钉成的板凳上坐着一大家子人。女人们正忙于做针线活,男人们在抽烟,懒洋洋地说几句话。男人们穿着羊皮背心,腰间束着宽宽的皮腰带。女人们穿着长长的土布连衣裙,外面也象男人一样穿着暖和的背心,但比较雅致,还有些装饰。腰带以下,还有前后两幅五颜六色的毛织裙子。
我们问了好。大家都欠起身,为客人腾出了板凳,男人们更起劲地抽起烟来。女人们忙着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长桌子上摆出了大碗的牛奶、乳渣、奶酪和玉米面做的饼子。我们同主人们闲谈。他们的话语里,乌克兰和波兰的词汇奇怪地混用着。有时我们很难听懂彼此的话。于是,俄语说得很好的老头和他的一个孙子便赶紧来帮忙。
他们问我们会不会发生战争(对军人还能问别的什么呢?)。我们安慰他们,现在还不必惊慌。老头年长的一个儿子惊奇地看着我们的司机泰然自若地和军官们同坐在一张桌子旁,便低声请他的父亲向我打听,这个士兵是不是我的亲戚。“上校大人”同一个士兵随随便便地交谈,使这个不久前曾在波兰地主军队当过兵的人感到莫名其妙。我只好向他解释,司机同我非亲非故。但我们都为共同事业当兵,因此互称同志不是偶然的。我们的军官和士兵都是昨天的工人和农民,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因此互相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