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流杯殿祈禳。相信很快娘娘与皇帝就会好起来。”
“去流杯殿祈禳?那是做什么?”曹太后心中一凛,望着自己的这个亲侄女。
“宫中有点流言,说是皇子命太大,所以一出生就克娘娘与皇帝。请几个道士作场法事,就会没事。所以我就让太清宫几个道士去作法……”
“荒唐!”曹太后立时作色,怒声骂道:“谁敢传这种无法无天的谣言?立即斩了——你平素是个明白人,怎地此刻如何这么糊涂,竟信这等不经之事?!”
高太后不料自己这个好脾气姨妈如此发作,不由赔笑道:“这也不是大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曹太后冷笑道:“什么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将来佣儿是可能继承大统的,你这不是要坐实这种谣言吗?难道你想让佣儿不明不白地背上个不孝之名?还不快让人把那帮道士给我叫回来。”
“这……”高太后嚅嚅道,“已经去了良久了。”
曹太后瞅见高太后的神色,心中霍然一惊,又重新打量自己的亲侄女一眼,问道:“是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是太清宫的一个老道士。”
“派人去,赐他一碗酒。”曹太后神色冷峻,冷冷地吩咐道。
“这……这时候赐死,似乎不太好。娘娘与皇帝身体违和,正要多积善德,求天庇佑。”
曹太后此时心中已是雪亮,只是冷笑道:“我老太婆生平不曾少做善事。罚恶就是行善,老天爷断能体谅我。去吧。”
“是。”高太后无可奈何,只得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去赐清云一碗酒。”一面转身赔笑道:“娘娘,这也是我思虑未周详之故。娘娘万不可生气。这事只要不传出去便没事——方才司马公来过?”
曹太后淡淡说道:“你虽是思虑未周详,却只怕有人是处心积虑设这个圈套。我赐那个道士酒,已是不想生事。若扯出背后指使之人,不免失了皇家的体统。总之你以后不可再信这些东西,我知道你素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又是我的亲侄女,断不会为自己去图什么事情,况且你也福贵已极——因此我才不疑你。我召见司马光,便是为了托他大事。日后你也可以信任他——满朝文武,这是第一个可信之人。”
她话中不动声色的敲打,高太后焉能不知其意,忙赔着笑,道:“我知道了。娘娘只管安心养病,事情断不会到那一步。只说朝中可信之大臣,似乎石越比司马光要可信,他和皇帝,是亦君臣亦朋友的关系……听说圣人也派人赠了石越扇子。”
“这事我知道。”曹太后喝了一口宫女喂过的汤药,才继续说道:“皇后年纪轻,能有什么主见?我也不曾说石越不可信,只说他不及司马光可信。”正说话间,便见向皇后脸色惨白,匆匆走了进来,见着曹太后,便伏倒在床前,哭道:“求太皇太后、太后为臣妾作主。”
曹太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与高太后对望一眼,问道:“圣人,发生了什么事,你且慢慢说。”
向皇后一面哭一面说道:“臣妾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群道士,竟要去流杯殿做什么法事。被侍卫拦住了,他们还说是奉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旨。恰好臣妾到了那里,见他们怎么也不肯走,只得命侍卫把他们强行赶走的。臣妾查问过,那些道士居然胡言乱语什么皇子出生克了太皇太后与官家——这种事情若传起来,日后要让朱妃母子何以自处?她母子二人,竟是没有活路了……”
曹太后瞪了高太后一眼,一面安慰向皇后道:“圣人不必担心,胡进谗言的道士,我已让人赐酒了。日后若有人敢胡言乱语,抓住一个杖杀一个。不用管他是哪宫的人,也不用顾什么忌讳。这种无父无君、丧心病狂的话也说出来了,和谋逆也没什么区别。流杯殿依旧吩咐御龙骨朵直好好守卫。这次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