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边缘人嘴里,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或是从心里有情绪职工的脸上看出点问题,因为他觉得写那些匿名信的人,很像是东能内部的人。
然而那两次撒下的网,邹云什么收获也没有,事后倒是听到了传说,讲他准备拿东能开刀,能源局里要出大新闻了,这种很容易引起人们兴奋的传说,或多或少给他的工作,还有日后跟冯仲怎么相处这个问题上,带来了一定的负作用,就像是看了贼一眼,到头来却被某些人说成是你对贼别有用心,内容与形式不符。
一再受挫的邹云,从沮丧中渐渐悟出,人在官场,权利赐给你荣誉时,往往也把某种与这荣誉相关的灾难种子,悄悄种在了你的命运里,让你连点回避的感觉都没有。
无风不起浪,浪大船自翻!吃过苦头的邹云,开始懂得回避的重要性了。
一旦懂得了回避是官场上的一门艺术,邹云就开始用心琢磨这门艺术了,但凡能从杂事里腾出身来,他都要往总工程师、总经济师、总会计师,人称能源局看家护院的三总师办公室里跑,至于说关起门来,他都跟三总师聊了些什么,人们也只能是七长八短地猜测了。而不在机关大楼里呆着的时候,邹云就去基层走走,或是离开上江,到外地转转。然而邹云毕竟不是搞保密工作的,再躲闪,再有记性,再明白疼痛就是精神上的伤疤,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眼睛都避开,有些好揣摩事的人,有些好见风使舵的人,有些靠圆滑老道处事的人,有些身上的冷暖直接受小气候影响的人,还是从他的身影上,看出了他心理上的转变,邹云这是在施碍眼法,是在跟能源局里一批实战经验丰富的同路人,谨慎地玩着轻功……
磕磕绊绊的回忆,使得邹云的心情,真的是雪上加霜了,也让他忘记了此时的自己是置身在去北京的高速公路上,以致于交通事故排除后,他还在一件又一件令人沮丧的往事里,毫无意义地左顾右盼,惹得他车后面的车,呜呜嗷嗷拚命地打喇叭,直到一辆警车开了过来,邹云才一激灵,炸开的目光,刹时就给眼前光溜溜的路面吞噬了。邹云手忙脚乱地把车发动起来,冲着北京就把油门踩下去了。
最能捉弄人命运的东西,就是日常生活中的变数!
宁妮以邹云侵犯隐私权和名誉权两项指控,将他告上了上江市人民法院。她在诉讼中严厉指出,她腹中的胎儿是她与佳德集团美籍雇员鲍克勤的亲密结晶,与邹云没有半点瓜葛,邹云四处散布他们之间有亲密关系,严重侵犯了她的名誉权和隐私权,她要求法院支持她的诉讼,以法律和道德的名义,裁定邹云在国家级新闻媒体上公开道歉,并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十万美元。
虚惊一场!恐怕上江市人民法院,有史以来还从没受理过这样蹊跷的案件。
尽管是这一场因为民族文化背景不同,以及思绪方式不兼容造成的国际笑话,可上江市人民法院,还是把这件事认真对待了,提交到了有关市领导那里。
虽说宁妮已经加入了中国籍,可她毕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白求恩大夫的同乡,再是个玩笑事,也得考虑国际影响。
邹云事后听说,最终说服宁妮撤回上诉的人是市政府办公室一个姓杨的公务员,杨公务员的女儿,正在加拿大留学,杨公务员可能是站在这座友谊的桥梁上,够到了宁妮女士的手,把她心中的怨恨——国人的笑料给化解了。为了表达对杨公务员的谢意,邹云搬出了市里的几个领导作陪,请了杨公务员一顿。
恩怨刚了结,宁妮女士就炒了能源局,去了佳德集团。
邹云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有度量的,再说这个事如此一亮谜底,他也没什么可怪罪宁妮的,要是细说的话,她宁妮也是这场泡沫桃色事件中的受害者,显然是有人借她怀孕的肚子,制造花事娲害自己。就这么着,在宁妮执意要走之前,邹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