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
田振军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列宁曾说过的一句话:“在市场上常常可以看到一种现象,那些叫喊得最凶的人,是想把最坏的货物兜售出去的人。”他眼前的这个叫喊者,是不是想把他的谎言兜售出去的人?是不是贼喊捉贼者?人心叵测,世事难料,这都是很难说的。为了想进一步验证一下他,便说:“依你之见,这样的事谁做得出来?”
方笑伟顿了一下说:“我也仅仅是个推测,胡扬没当上都市调频台的台长,对你的意见很大,会不会是他指使人干的,很难说。”
田振军“噢”了一声,就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算了,这没有根据的话,我们就别说了。”
方笑伟走后,桑学文和各部室主任又纷纷来到他的办公室,说了一些宽慰和痛恨小人之类的话,这多少给他一点安慰。至少这些人并没被小字报的舆论所左右,还是能够和他保持高度的一致。在这一关键时刻,他非常需要这一点。这一天,对于田振军来讲,是人生中最致命的一天。多半辈子都平平稳稳地过来了,没想到在他当上电台一把手一年多之后,却被小人使了一绊子,就好像一个饱满的气球,突然被一个暗钉戳破了一样,他的精气神儿一下子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愤怒、羞愧和空虚。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该如何应付这里的不顺心的事,该如何对付这使暗箭的人?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马洁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他知道马洁迟早会看望他的,此刻,他似乎觉得整个下午他等的就是马洁,他在等这位他一生中惟一的红颜知己。
其实,马洁一上班就在大门口看到了那张小字报,她匆匆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感觉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真是太恐怖、太损人、太缺德、太那个啦。面对这样一张小字报,换上谁谁都无法接受,这不是明显地在臊人家嘛?尤其是当她看到“吃喝嫖赌”一词时,她的脸仿佛被人抽了几鞭子,火辣辣地疼,她觉得那句话虽然是针对田振军的,却也挖在了她的疼处。这个人要是仅仅恨田振军,不恨她的话,也写不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她强装出没事人儿似的,看完后迅速地逃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之后仍在想,这是谁干的呢?会这么歹毒,这么缺德,这么卑鄙?
她就坐在胡扬原来的办公室里,独自一人,倒也安静。她就在这个很安静的办公室里,安静地琢磨着这些问题,这究竟是谁干的呢?谁能干出这么恶毒的事儿呢?
她首先怀疑的就是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方笑伟。她对他太熟悉、太了解了,惟其如此,才使她产生了对他的怀疑。一提起这个人,马洁的心里就涌满了酸甜苦辣一言难尽的感觉。毫无疑问,多年的共浴爱河也曾使他们快乐过、幸福过,而且,他利用手中的权力,也曾给予她应有的物质实惠和精神上的安慰。这都使她心存感激,没齿难忘。尤其这次确定都市调频台领导班子人选时,他煞费心机,挤走胡扬,为她大开方便之门。这些足以使她感激万千,知恩图报。然而,当她一如既往地相报的时候,却出现了偏差和故障,满腔热血遭到了冷遇,这使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难道我就像一块破抹布,别人想扔就可以随便扔了?难道我马洁掉份儿掉到连白送都送不出去了?我还不至于到那个程度吧?
这种感情上的事情是比较复杂的。其中的微妙只有当事者最清楚。当马洁多次邀请方笑伟被推说没有空儿之后,马洁就感到了某种不妙。在一次下班后,她看到许佳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进了方笑伟的办公室,她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她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她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狗一样耳朵伏到门缝处认真听了起来,她听到了那种声音,那种只有男欢女爱才能发出的声音。听着这种声音的时候,她的头就一下一下地大了起来,愤怒使她失去了理智,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