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着自己的惊讶。
“说不定是县里觉得工作需要你回去。”
“说句过头话,如果我有问题,我们县里就没有一个好干部了。”
区师傅突然大声地笑起来,窗外的寒风与这笑声碰到一起时,立即迸发出一种尖锐的带有金属质量的呼啸。他一口气笑了两分钟,嘴角上全是汪汪的涎水。孔太平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声。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笑到最后,区师傅举起剩下的小半瓶酒,砰地摔在地上。
“他妈的!老子亲手抓的烂货有二百零一十七个,没有哪个人不说自己的最好的干部!”区师傅独自怒吼着。
“区师傅,你不让我透露你的底细,你自己却在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好在孔太平想到了这句话。区师傅平静下来的速度让孔太平在心里暗暗称奇,如此强的自控能力就是一向让孔太平佩服的镇派出所的黄所长也比不过。孔太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币纸,让区师傅揩干净嘴角上的涎水。
“我说的是实话,曾经有个女孩光着身子在我房里躺了一夜,第二天早起来时,她说我是这个地区的第三个好人。”
区师傅像是没有听见,沉默一阵后才说:“可惜我已经老了。”
“是的,你确实开始老了。”孔太平盯着区师傅嘴角上仿佛揩不净的涎水说。
离开区师傅的屋子后,孔太平在地委党校门口的寒风中站了好久,驶往江边的公共汽车一直不见来。一辆空载的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了十来分钟,孔太平早就想钻进去,又怕让区师傅在窗后看见,觉得自己与别的学员一样动步就要小汽车。最终他还是将公共汽车等到了。公共汽车将他一口气拖到江边的轮渡码头上。
从省城经过地区再通往县里的公路被长江切成两段,靠着渡轮江南与江北才连接起来。回县里的人在码头上等车,比上车站还稳当。几台载有货物的卡车驶下渡轮爬上了北岸,孔太平上前问有没有肯带人的,司机们异口同声地说,白天没问题,晚上不行。江上的风更大,孔太平没穿大衣,他感到身上的毛孔被带剌的风挨个挑开,就像一座楼的窗户完全憋开了那样。一辆像黑色闪电一样的轿车率先从刚刚靠岸的渡轮上驶下来,停在离他只有二十米的地方后,孙萍从车里钻出来,孙萍带来一个好的消息:洪塔山乘座一辆红色的富康出租车跟在后面,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处加油时,他们还说过话。
孔太平心里放松许多。“是毛毕吗?”他冲着那辆尾灯特别灿烂的轿车呶了一下嘴。
孙萍轻松一笑说:“都读了两个月党校,还这么乡镇味。你就不会看看车牌!”
孔太平一看车牌顿时吓了一跳:上面只有一个孤单的7吊在一连串的0后面。“这是省委常委的车吧?”孔太平问。
“他刚写完一个非常棒的材料,老板一高兴,让出座驾送我回来。”孙萍说。
孔太平又朝那辆轿车看了一眼。
孙萍说:“想不想屈尊一下,过去同他认识认识。”
孔太平想了想才说:“不麻烦了。再说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孙萍没有强求。“男人都是这德行,死爱面子。”
说着孙萍就告诉孔太平,赵卫东前几天来过地区,碰巧被她看见了,赵卫东就说自己是来与孔太平商量工作的。孔太平一听就笑起来,说赵卫东来地区是想与区书记商量工作。两个人半赵卫东调侃几句,见孙萍想走,孔太平赶紧将月纺听到的消息告诉孙萍,并要她找自己的校友打听一下,如果不是空穴来风的话,背景是什么。孙萍答应得并不太爽。孙萍走后,孔太平开始一心一意地等洪塔山租的车。
又有一艘渡轮载着二十几台车靠岸了,上来的竟然全是大卡车。夜里过江的车少,渡轮也少。九点钟以后,渡轮减到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