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眼前的干群对立势态不能再继续下去,自己必须立即出场制止。
李加在旁边扯一下纪载舟的衣袖,低语道:“这破烂地方,官不像官,民不像民的,当心今天碰一鼻子灰。”
纪载舟轻轻一拍李加肩头说:“没事,你暂时委屈一下,先到院子里车上躺会儿,今天老兄就轻待你了!”
李加摆摆手中的钥匙:“好吧!”
纪载舟走到一老农民跟前,若无其事地猛触一下手中蛇皮袋里的那坨东西,心尖猛地一颤:是稻谷。待抽回手,他立即纠正自己,不是稻谷,是谷种!他觉得自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了。他觉得很蹊跷: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这些农民早不来迟不来,偏在这个时候来呢?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里面定有文章。此刻不容他去想这些,但耳朵里又响起了李加在途中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卢贵权是叠镇的地头蛇,他在叠镇走到哪里,只要轻轻跺一脚,叠镇的地就要抖三天!
他迅速调整了思路,决定主动出击,去消除这剑拔弩张的态势。初次登台亮相没有胸有成竹的智谋是不行的。他人虽年轻,但做农民的工作经验还是有的,他早在县解放农场住场蹲点时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来到那个长发青年的旁边,轻轻一拍他的肩,不亢不卑地说:“你有话好好说,骂人就不好了。”
长发青年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讥讽道:“不是你的事,咸吃萝卜淡操心,走开!”
卢副镇长见纪载舟引火上身,心中窃喜,刚才是他有意设计的,倒要看这娃娃脸的纪载舟如何应付。这些年凡到叠镇的新官,都要受到这种类式的礼仪。小狗日的若过不了今天这关,今后甭想骑在老子头上拉尿。在叠镇这块土地上他还从没怕过人,也就根本没把面前这土头土脑的小青年放在眼里。他恶声暴语地说:“你小子真不识抬举,也不睁开眼仔细瞧瞧这是谁?他就是咱们叠镇的新镇长,一镇之长!”
那长发青年先是一愣,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岁数不大又颇有气度的新镇长,便顺势爬竿道:“那就找你这镇长了,他也跑不掉,当官的骂人!”
纪载舟也一语双关:“他并非骂你,他不大你辈也大你岁,论年龄,他可以做你的父亲,论资历,他是多年的老镇长,你们叠镇人说话带口调是个习惯,你说是不是?”一下将小伙子噎住了。
长发青年仍颇不服气,紧接话头:“你也少在我面前教训人!从现在起我们找你这新镇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应该为老百姓办点当务之急的正经事!”
人群浮动,众语起哄:“就找你这镇长讨公道,赔我们的损失!”
纪载舟问:“什么损失?我刚到还不了解情况。”说完又用眼光看卢贵权。
那长发青年把手里的蛇皮袋往地上猛一倒,几十斤谷种撒了一地,谷芽不多,一股霉味。
那个被他触摸过袋子的老农也迈着踉跄的步子,上前将袋子里的霉变谷种倒在地上,满脸老泪纵横地哭诉道:“三十斤啦,这,这咋整呀!花五百四十块钱买了一堆猪都不吃的霉烂酒糟子哟,眼看浸种催芽下秧季节已过,一家人今年怎么活命度日呀!”老人甩一把鼻涕来到纪载舟跟前:“镇长大人啦,我们求你了哇!”说完就给他作揖。
纪载舟眼尖手快,猛跨一步扶住老人:“你老比我父亲的年岁还大,别这样,有事尽管讲。”说完他又面向众人高声道:“父老们,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今天这事我来负责!”
卢贵权心里骂道:“小狗日的充能,挺会做人笼络人心的。”于是,他一挥手一语双关地说:“你们听见没,咱们新镇长纪载舟同志表态了!”
众人直吼:“我们就找镇长!”“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纪载舟不禁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