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沉,这里的老百姓对镇政府、对干部的积怨如此之深,干群关系紧张到了这种地步,令他心寒不已。于是他笑道:“你老别着急,今天……”
卢贵权心里直犯憷:老百姓都是红口白牙,你小子还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哩,老子还要看你今天咋贴法!眼下到处种子断源,到时候你拿不出东西,看你能个球!
纪载舟低腰抓一把谷种,暂不好追问卢副镇长,就问老人:“你们在什么地方买的?”
人们七嘴八舌地抢答:“在种子站!村干部说是卢镇长看着各村弄回去的!”,“种子站狗日的黑心烂肝,进这样的谷种卖给我们哄人!”“赚黑心钱坑害百姓不得好死,五块钱一斤种子一下陡涨到十八块,挣了黑钞票质量还没保证!”.
众人又一起吼:“要镇政府赔……”
纪载舟和卢贵权低语几句,清清嗓门说:“若真是种子站出售的,凭发票镇里负责赔!”
卢贵权面带愠怒立在那里,心里颇不满:说得怪轻巧,你掏钱赔?
“可是赔钞票又有什么用处哇,眼下急需谷种催芽下田哩!”“火烧眉毛了,给一千块也买不到种子,跑遍了几个集镇,都空了。”
纪载舟说:“你们怎么不早点做催芽试验呢?一发现问题就要立即反映嘛!”
长发青年激愤地说:“我一个星期前就做了催芽试验,一发现不对就去找种子站,种子站的说叫找镇里,来到镇里,就是卢镇长说的,现在没有正镇长,叫我们今天来找种子站和镇政府解决,我们今天就来了。”
卢贵权的脸陡然一红,倏地又黑着脸瞪起一对灯笼眼:“你小子胡说,给老子信口开河,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哪个村的毛嘴猴子?”
纪载舟警惕地瞥一眼卢贵权,即刻又若无其事地对他一笑:“你别计较这些,他们恐怕是人急错点鸳鸯谱了。”其实,他已彻底看出了门道,也有意要激将一下这青年小伙子,就此机会给卢贵权杀杀威风。
“原来你们都是官官相护哩,来,强贵,你出来呀,躲着干啥。”长发青年脸上青筋暴起,走到人堆里,将一个满头血污的中年汉子拉出来,“他们不会吃人,你说呀,怕啥!”
那个被唤着强贵的中年汉子抹一把满头脸的血迹,话还没出口眼泪先滚了出来,抖着手指卢贵权:“是,是他,我记得!他当时还发火说,种子站狗生们卖劣种该挨打。他说镇里没人手,叫我们今天先找种子站退款,还说今天要来新镇长……种子站的人不退款也不赔种子,还砸了我两秤砣,你们看啦!”
卢贵权涨红了脸,正准备反驳骂娘,以挽回这尴尬场面,镇秘书出来喊:“卢镇长接电话!”卢贵权就势下坡,甩手愤然离去。
纪载舟拢身一瞧中年汉子头脸,不禁眉毛一竖,他额头上一块大青包,眉宇上方还有一道几寸长的口子。血已经凝固在眉毛和脸上,头顶上的头发也被血染红了。纪载舟心中暗愤:殴打无辜群众,一定要严肃查处。
没等纪载舟转身,卢贵权从镇院里气冲冲出来,脸色铁青,撸着袖子,吼声如同炸雷:“简直无法无天了,把种子站的干部打成重伤,正在医院抢救!纪镇长,你一来就碰到这等糟糕事情,打墙不坏头一板,今天决不能轻饶了凶手!还得了喽!是谁干的?站出来!不出来?也跑不掉,我已通知派出所来抓凶手,人都不准走!”
人群一阵骚乱。
派出所的警车果真来了,警灯一闪一闪地驶向镇政府门前,警笛声令人毛骨悚然。人群又一阵哗然。瘦个所长带几个警察跳下警车直插人群之中,拱起双手面向纪载舟:“纪镇长到任,失敬失敬!我刚从李家村回所里就接到卢镇长的电话,立即赶来了。现在的老百姓简直反了,为区区几斤种子之事,竟敢将种子站长打成重伤,现在又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