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訾三他爸爸领着老大出门讨吃的,染上瘟疫死在了外面,家里面孩子都还小,料理不了后事,还是我爸爸带着我去料理的呢。再后来他家老二又一直有病,把个家里拖累的够呛,还塌下一屁股烂账,村里人都不好意思上他家里要钱去,日子比谁个都饥荒。现在你看人家才短短几年,就暴富成这样了。几个老汉听着,眼神中充满明显的不屑和嫉妒。
訾三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母亲和大姨正坐在小桌前吃饭。钱钱饭就酸菜,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蒸熟的洋芋疙蛋,大姨前些年死了大姨夫,孩子们都不在跟前,就时常过来和母亲一起住,也算是有个伴。訾三几次动员母亲和大姨跟他到煤城去(该书由三鼎甲图书公司策划出版,全本当当网有售)住,母亲都说不去,她说人老了就想呆在自己个儿家里,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她不愿意死在外头做个孤魂野鬼。
訾三也只好由着她了,后来他让訾四给家里装了台水泵,也就不用再下山挑水了,只是一直害怕村里人说他们哥俩不孝,所以商量好和訾四两个人每周回来看看,免得被人说闲话。
大姨招呼訾三,老三吃点钱钱饭吧,刚蒸好的山蛮疙蛋还滚着呢,大姨嫁到南边县城久了,总是把洋芋叫成山蛮,意思是可以满山遍野生长的东西,把烫叫做滚。
訾三:大姨,我吃过饭了,你们接着吃,我坐会儿就走。大姨一边吃着一边自语,老三现在天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吃惯了,怕吃不下粗茶淡饭了吧?
訾三赶紧解释,大姨不是的,我真的刚吃罢饭。訾三说的是实情,今天矿上吃炖羊肉,他美美地吃了一碗不带骨实的肉。大姨的话让訾三突然有了一种感概:就是呵,以前吃不上大鱼大肉的时候,总是觉得肚子空空的,好像天天都在饿着,现在可好,到了饭点上不吃也不觉得饿,即就是饿了,倒不是肚子先饿,反倒感觉会头晕。想到这里,訾三暗自失笑,心想现在真的是害下富贵病了。
在家坐了会儿,临走时訾三给母亲搁下一万元钱嘱咐道:妈,想吃啥就买来吃,咱家现在又不少这几个钱。
母亲说人老了,喜欢吃些清汤寡水,要再多的钱也没有用,最后訾三还是放下钱走出了家门。
来到村委会,村长和会计正在低头忙碌着,看到訾三进来,两个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招呼他,会计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訾三看着村长叔正拿着一把痒痒挠挖着他的背,就想起自已头一次拉村长去洗桑拿时的情形。
他便笑着给会计讲:前些年冬里,他把村长拉去洗桑拿,村长一进桑拿房就喊叫蒸死了,拿起木勺舀了瓢凉水浇到木炭上,感觉更热,就又拿起勺子浇了一瓢凉水上去,直到把他热的受不住了,一头冲出了桑拿房。
以村长的思维,桑拿房里太热浇上凉水就凉快了。
会计咧着嘴只是乐,村长绷起脸子,三娃子你糟贱我哩。你不是来就说这事的吧?
訾三把他来的目的说了,村长觉得这可是大事,应该把支书和村里各家都找来,咱们思量思量看。
二十九
当天晚上,村委会里灯火通明,全村上下一百来户人家,每家都派来一名代表参加。
牵扯到各户利益的事情,家家都不含糊,只怕来的晚吃了亏。通知八点半开会,村里人没事,吃罢饭就聚到了院子里,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地小声议论。
七点来钟人就到齐了,支书在脑子里过着电影,看谁家还没有到,本姓人家都到了,异姓人家韩氏兄弟,老张头、放羊老汉也到了,看看都来齐了,支书就和村长商量是不是提前开会,村长点头表示同意。
支书就喊,大家都静下来了,不要再说话了,人群慢慢没有了噪杂声,开始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找地方坐下。
在村里面谁和谁走的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