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念到这里停下来。达利安说:“不赖嘛,但为什么磨蹭好久还没写到肉戏?比方说他用折刀割开她的裤子?我应该在地铁上就动手了。”
“这么写比较有现实感,”我解释道,“可以营造紧张气氛。你跟踪她,一步步接近,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吧,也有道理,”他让步道,“我确实看得出。我喜欢他鼻子一闻就知道她想要的桥段。”
“谢谢。”
“接下来他扇她耳光那段呢?你说她几乎高潮。为什么几乎?她可以现在就高潮嘛。”他打个响指。
“呃,要是第一页这么写,那就没有故事了。”我争辩道,像是回到了学校里,面对写作小组的批评为自己辩护。这家伙以为他是谁?至少我识字。“需要慢慢建立情绪——从写作方面。”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剩下的呢?”
“朋友,我不可能从头到尾全念给你听啊,我们只有一个小时。”他开始让我讨厌,所以我不再害怕他。要是我不尽快开始访谈,我恐怕就要陷入痛苦的长期徒刑了。我把稿子放回牛皮纸信封里。“谈完了你带回房间里慢慢读吧。”
“好的,好的。”他说,“咱们开始吧。拿出你的小录音机。”
我拿出小录音机,花了一分钟开动它,找到我的问题清单。克雷耐心地等着,嘴唇上挂着一丝笑意。
“你被你母亲遗弃了,对吗?”我问。
“错!”他吼出这个字,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抱歉,我只是在按我读到的内容说。”
“你读错了!”他又吼道。
“那好,你有机会纠正错误了。”
“不如你先说说你母亲?”
“我母亲去世了。”我说。
“对不起,”他皱起眉头,看起来是自顾自地皱起了眉头,“别在意。”
“没关系。”我暂停录音,“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不是非得讨论这个不可。但是你自己说要从头开始的。”
“你说得对。我们说好了的。”他朝录音机点点头,我重新开始录音。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母亲。首先,她没有遗弃我,是警察从我身边夺走了她,然后州政府将她和我隔开。毁了我童年的是他们。政府。现在我又落到他们手上了。有人说我憎恶女性?我憎恶条子才对。要是发现有儿童服务机构的社工被人碎尸,尽管来找我。但没有人比我更爱姑娘们了。她们是我的人生目标。”
“先说说你母亲。”我说,“也许不是真的,我只是复述我读到的内容,但报纸还说她是……她卖……”
“说她是妓女?”他向前俯身,咧开嘴,铐住的双手夹在膝盖之间,“你想说的是这个吧?没错,我母亲是妓女。我替你说。那又怎样?我们总得吃饭。昨天夜里,这个国家有多少女人为了吃饭,向着她们没兴趣的男人分开双腿?那种关系叫做婚姻。我老爸——天知道他是什么人——弃家溜走了。混账的是他,不是我。我母亲没法睡他换钱,她睡了其他男人。那又怎样?她是妓女,她是女招待,她在作坊为洋娃娃缝衣服。这年头应该没这个行当了吧?我指的是这儿。布鲁克林没有了。我记得她带着洋娃娃的衣服回家,我把那些衣服穿在美国大兵的模型身上。她还在作坊给我缝衣服,估计厂里睁只眼闭只眼。”
“她给你缝衣服?”我问,“做裤子吗?记得好像挺难的。”
“不,我指的是缝缝补补。打补丁。因为我们很穷。”
“明白,明白了。”
“我想说的重点是她是个好母亲。我们每天一起吃早饭。燕麦。我记得我最喜欢咖啡的味道,哪怕我还只是个小孩子——”
“我也是。”我想也没想就附和道。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