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像是提醒这位后生我老余的司机身份，跟他刚才提到的两个女人是同乘一辆轿子的。

    小李不在乎，猛抽两口烟吐出来继续说：quot;余哥不是那样的人，嘴巴肯定能过关，否则能把小车开进咱纪委吗？纪委是啥？八个大字：张嘴进来，闭嘴出去！quot;

    这八个大字一出口，当即把我和项主任逗乐了。

    项主任反问：quot;我看你呀，就是没做到这八字方针，亏你还是秘书出身。还不明白为什么没给你挪位置吗？就因为你这张嘴，适合跟我在办公室打杂活。quot;

    说到这里，小李才收了声，看着电视抽闷烟。

    我这才问项主任：quot;项主任以前一直都是在办公室吗？quot;

    项主任首先纠正我对他的称谓，说叫他老项好了，然后才说：quot;我呀，自从进了机关就是干杂活的命哪！在区政府那会儿最忙碌了，后来进了区纪委才清闲点，不瞒你老余说，本市文具专卖店的打印纸，我能给你报出不同店铺的价位来，没法子啊，谁叫咱是清水衙门。quot;

    小李在旁失声而笑，忍不住插话道：quot;余哥，从经济效益上说，你来纪委完全是失策了，别的不说，你现在口袋里的烟绝对是跌价了。quot;

    我点头称是，问他：quot;你跟陈书记的日子里，没少抽原装-骆驼-吧？quot;

    小李摇头：quot;那是陈书记挚爱的牌子，咱被动吸进鼻孔而已，我还算不上真正的烟民，有则抽之，无则弃之。有一点我至今也弄不明白，为啥混在官场上总脱不开一个-烟-字呢？我可听说了，A县前任纪委书记-卧轨-期间，居然开口向调查组讨要-大中华-来熬夜，好嘛，调查组的同志自己抽-红塔-陪着抽-中华-的腐败分子，可见腐败分子多猖獗，这分明是高低档烟火间的较量，熬夜问话吃亏的还是咱调查组同志，香烟劣质，焦油含量大，有损身体不是？quot;

    我发现这位小李同志具备一等秘书的口才，又搀杂着三等秘书的愚钝，本身是个矛盾体，也难怪陈书记一走，他就被当外套给挂起来了。定力不足，天真有余，投入纪委怀抱，当真与他自己总结的八字方针格格不入。

    我和项主任都沉默着，他继续用口水滋润着冒烟的嘴巴：quot;假如有一天，烟酒直接给列入贿赂清单里，我想机关便也不再浑浊了，大家都能保持健康的体魄，法定退休年龄也该向后推迟了，跟上人口老年化进程，与时俱进。quot;

    扯得太离谱，项主任一句quot;别扯淡了quot;，然后出了房间，走廊里传来他管家式的嗓音：11点准时进餐，下午2点开会，中午大家别睡过了头——

    项主任不在，小李下了床，靠近我低声问：quot;余哥，都说吴书记这次要拿老储开刀，是不是真的？quot;

    没等我反应，他自语道：quot;问了也白问，像吴书记那样的人是不可能跟自己司机吹车风的。quot;

    这口气符合一个秘书标准，也说明吴同学的秉性，新属下们也都有所耳闻的。

    我的兴趣还是落在陈书记的身上，因为以前老头子跟陈书记谋面的场合里，从没出现过小李的身影，公共场合下也只带着个司机，这小李秘书是如何体现自身价值的呢？

    我问：quot;你跟陈书记也有好几年了，我好像见你的机会不多呀，只负责撰写讲话稿？quot;

    小李说：quot;余哥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这陈书记一直是做纪检工作的，当年在省纪委可是破案高手，没有他撬不开的嘴巴，善于缜密细察，从细微入手，顺藤摸瓜。这样心细的领导向来是谨慎从事的，不可能把我搁在左右当录音设备的，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