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公方
“这么机密啊!……”阿古十郎不禁咂了咂嘴。
“第十二代将军家庆公的太子,小名政之助,也就是现任右大将的家定公。他是本寿院大人之子,文政七年四月十四日,降生在江户城本丸。其实,在他出生后四半刻,还有一名男婴降生,他们乃是双胞胎。”
“哎?……”仙波阿古十郎叫了一声。
“震惊是免不了的,毕竞当世知道太子,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的,就只有本寿院大人、家庆公、产婆阿泽和贫僧四人。其实,当时产室里还有三位佣人,但是,为守住这个秘密,只好假托病死之名,将她们统统砍杀了。”
“那么,后来出生的那位少爷,后来怎么样了?”
“我这就和你说。国家的太子是双胞胎一事,乃是大乱之源,因为难以分辨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等到两人长大成人,其中一人被选为太子,另一人必定不满。到时候,如果他一口咬定,自己才是长子,笼络亲信背靠大藩谋反,势将使国家大乱。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家庆公当时就想斩草除根,可是,禁不住本寿院大人苦苦相求,最终没有痛下杀手。他将孩子赐给了阿泽,与她约定,等孩子长到十岁,就让他出家,隐瞒住他的身世,送到深山破寺,让其自生自灭。阿泽是个妥帖的女人,负责此事最适合不过。”
“嗯嗯。”
“阿泽将孩子藏在怀中,穿过吹上御园,悄悄地出了坂下御门,回到神山绀屋町的家。她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舍藏,精心养育。舍藏八岁那年春天,她将孩子托付给了远亲——草津小野村万年寺的祐堂和尚,并说明了孩子的身世。”
“那个祐堂和尚就是您老吧?”
“阿弥陀佛,正是老衲。”老和尚点了点头,“舍藏长到十岁那年,我本想给他剃度,可是,他不肯做和尚,竟从寺里逃了出去。那之后十四年过去了,贫僧托钵化缘,辗转各地,探寻舍藏的下落,但就是找不到人;直到今年春天,老衲返回草津的寺院,意外收到阿泽丈夫久五郎寄来的急信。”
“哈哈,总算出事啦。”
“久五郎来信的大意是,五月二日傍晚,他听到家中有人痛苦地呻吟,进门一看,竟是阿泽被人砍翻、他赶忙上前急救,阿泽却说别管她,掏出一封信说,信里写着三个汉字,快发急件寄去这个地址,说完便断气了。久五郎拿着信出门去寄,谁知道刚跑到街上,左右两边就蹿出贼人来,上前夺他的信。久五郎大喝一声,想甩开两人,不料那封信被撕成了三片,其中两片被对方两人夺去了,只剩一小片还留在手中。”
“这可不好办啊。”
“这是阿泽临终托付之事,闹成这样,实在对不起她。无奈,那时候天色已黑,没有能够看清楚贼人的长相,想要抢回信,也没有所在可抢,只得将仅剩的一片寄来,希望能够派上一点用处。”
“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呢?”
“打开一看,信纸的后半部分全被撕去,只留下一个‘五’字。阿泽写给贫僧的,不用说,必定是舍藏大人的所在之处。她说有三个汉字,滋贺的五个庄自然不在话下,五峰山、五郎泻以及武藏的五日市,贫僧都走了一个遍。听说下总的真间一带,有一个名叫‘五十槻’的小村庄,所以,上月十五日,我就去那里寻找,可是,那里也寻不见舍藏大人的身影。”
“嗯嗯!……”仙波阿古十郎已经逐渐明白了。
“贫僧自知这十月的戊日戊时,便是命终之时。凭我一己之力,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舍藏大人了。万幸贫僧那时候,尚存二十一日余命,便坐在街边,观察旅人的相貌,打算将此事托付给有缘之人,所以,这才在此斋戒打坐。”
“原来如此。会有那样的贼人袭击阿泽,想来双胞胎的秘密,已经被泄露了出去。他们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