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
就不该来求您。我把希望全都押在您身上了,现在走投无路、您这可叫我怎么办呀?”
颚十郎轻轻扯了扯风筝线,说道:“嘿,藤波动手挺快的嘛〕他为什么连那孩子也一并抓了,到底怎么回事?”
瘦松走到颚十郎身边,蹲下道:“御用金从金座运出来的那天清晨,只有一个孩子在放纸鸢。”
“那又怎样?”
“您也知道,御用金出金座,是在那天早上八时。而这左内的小儿子芳太郎,七时就在那长屋前的空地上,一个人放纸鸢。就算再怎么喜欢,现在的七时天才刚蒙蒙亮,出来放纸鸢确实可疑。芳太郎的父亲左内是金藏方,藤波推断他一定是让儿子放纸鸢为暗号,告诉外面的共犯,御用金马上要从金座运出来了。”
“哼哼。”颚十郎冷笑着。
“按照藤波的说法,左内知道按照每年惯例,岁末会用船将御用金送去勘定所。外面的共犯们在运石船上,准备好假冒的千两钱箱,老早就等在稻荷河岸一带。只要金座里用作暗号的纸鸢一上天,他们就做好准备动手。”
“那孩子放的纸鸢是什么样的?”
“金座有个乌鸦组,他们把同南浦小田原町的老鹰纸鸢打纸鸢合战,当成生意来做,所以,金座里的孩子放的,全是乌鸦纸鸢。唯独芳太郎那天早晨,放了一只六角形白底,上面则画着大红色两道粗杠丹后纹的剑形纸鸢。”
“这丹后纹可是长崎纸鸢常见的纹样,是从那一带买回来的纸鸢吗?”
“不,不是,是左内亲手给小儿子制做的。”
“这纸鸢怎么了?”
“这纸鸢和平时一样,被小田原町的老鹰纸鸢缠住了,让他们抢走了。藤波说那只纸鸢上,肯定系有纸条,上面写了详细的犯案过程,通过纸鸢合战的手法,传给了金座外的人。”
颚十郎嘿嘿一笑,笑得十分含糊。他续问道:“这瞎掰得略显牵强啊。那孩子怎么说?”
“芳太郎说:老放乌鸦纸鸢实在无趣,一直求他爸爸给他做一只白纸鸢。那天好不容易到手了,髙兴得不得了,所以天一亮就出去放纸鸢了。”
颚十郎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如果我是犯人,要搞那么大的动静,断然不会用孩子。毕竟小孩子直肚肠,一旦被抓了,随便逼问几句,就会被揭开老底。可现在道具齐备,对方又是藤波,不论怎么辩解,怕都没有用,真可怜啊。”
“别说风凉话啦。那您又是怎么推断的?想到什么了吗?”
“嗯,还不成形。虽然没有完全想透,门道倒是摸到了。”阿古十郎慢慢起身,边收线边说道,“瘦松,你知道吗,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十时前后,跟金座隔河相对的松平越前守家的马厩,发生了一个小火灾。”
瘦松摇头道:“不,不知道。自打出了掉包案,我们就一直埋头查案,哪里还顾得上小火灾。”
“都说江户的捕头心眼实,这句话真不假。发生小火灾的松平越前守宅邸,隔着一条河正对着金座。你就不觉得可疑?”
瘦松笑道:“总不会是隔着一条河的金座,那里的人放的火吧。这有什么好可疑的?”
颚十郎仔细地将风筝线缠到线轴上,将纸鸢和线轴拿在手上,说道:“我昨天从金座,回到松平越前守的杂工宿舍睡觉,正巧他家马夫过来串门,说前一天晚上十时前后,有只提灯纸鸢落到了马厩屋顶上,一下子将马厩点着了。还好发现得早,在火势蔓延开之前,就把火弄灭了;要是发现得再晚一些,可要出大事。就为这个,他们那天晚上,又是运水,又是搬手压消防水泵,可折腾得够呛。怎么样,瘦松,你还不觉得蹊踐吗?”
“提灯纸鸢……”松五郎立刻来了精神。
“你没想明白也罢。我这就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