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代参的轿子
后小半刻,藤波友卫出现在了徒士长屋后面。他悄悄地走到轿子间附近,蹲在房檐的阴影中,看准四下无人,便快步走到门边,将塞在腰间的手巾,放到天水桶里浸湿,拿它缠上了角锁的把手,一转两转,门锁便“咔嚓”一声开了。
藤波友卫正要开门,忽然有两个杂工,从暗处闪出,一把拽住藤波的衣襟,喊道:“喂,这小子把轿子间的房门给撬开啦!……”
一个杂工往杂工宿舍方向跑去,边跑边喊。不一会儿,一下子涌出十二、三个杂工来,从四面八方将藤波团团围住。
藤波友卫暗想不妙,可是此时暴露身份,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他本想放弃挣扎,任由他们处置,忽然有人分开嘈杂的人群走来。
那人正是长下巴的仙波阿古十郎。他方才大概是在杂工宿舍里小睡吧,睁开一双睡眼,好像眺望月光似的,看了看藤波友卫,一脸敬佩地晃着长下巴道:“没想到会有贼,盯上这轿子间,真是奇怪的小偷。咱们也开开眼界,好好瞧一瞧这贼人长的什么样吧,把他带到屋里去!……”
“好嘞!……”杂工们也都好奇不已,七手八脚地把藤波友卫拽进房里,将他掰开成大字按在地上。
颚十郎悠悠地道:“说不定他带着什么有趣的家伙哩,先扒光他衣服搜一搜。”
杂工们上前,将藤波的衣服扒个精光,其中一人从腰带里,翻出方才那封信来,说道:“先生,有这个呢。”
颚十郎接过来随口念道:“写的什么来着,至池大人,藤敬上?这是大师流的手法,字倒写得不错。看来这小子会写字啊。这字迹还真不像是一介轿夫,能够写出来的。”
周围的杂工们哄笑起来,问道:“先不说这个,这家伙怎么处置啊?”
“别管他,拿根绳子把他绑了,丢到墙角,等明早赏他一百大板,打发了便好。”
不一会儿,藤波已被五花大绑,好像只结草虫。阿古十郎见状笑道:“好了,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跟这家伙问个话。”
轿夫一边咋咋呼呼地说着“先生还是老样子,好奇心重啊”,一边走去别的屋子。
颚十郎走到被丢在板之间,正双眼紧闭的藤波身边,蹲下道:“藤波先生,睡在这里感想如何?是不是还挺舒服的?”
藤波友卫一脸的不甘心,低着头也不回话,只顾咬紧牙关。
颚十郎大笑道:“哎哎,您也别太生气。我和您也不知是什么缘分,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上。虽说此乃英雄所见略同,可说句心里话,其实有些烦腻。您至今也没碍着我什么,可这次南北两番奉行所针尖对麦芒,正是一争髙下的重要关头,您这样偷偷摸进门来,真是让我大伤脑筋。您可别怨我,这次对不住,只能让您在这里,躺到明天天亮了。”
藤波仿佛是死了心,沉默不语。
颚十郎的口气依旧淡定泰然,笑着说道:“话说藤波先生,我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起码能帮您把这封信,发给池田甲斐守。”
“你……”藤波友卫激动地浑身打颤。
“我也是堂堂凭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意下如何?”
“哼!……”藤波友卫低着头,就不回答颚十郎。
“要不然我帮您把信撕了?”
“你敢!……”藤波友卫嘟囔了一声,声音很低,阿古十郎故意装作听不到。
“您不回话,我就当您同意把信撕喽?”
藤波的嗓音又涩又细:“请……发出去。今天晚上十二点,会有探子到御用房间窗下取信。麻烦你……把信给他……”
一滴不甘心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到脸颊上。
切腹
虽说免了一百大板,可是,藤波友卫却没少挨杂工们的拳头。他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