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屋之客
“听好啦,我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冲出去。”
“明白了,你数吧。”
“一、二、三!……”
个头魁梧的两个大男人,就好像走夜路,突然遇到妖怪——独眼小僧似的,哇的一声惊叫,一溜烟地逃出了小酒馆。
毒鱼
秋叶之原的防火地。这片原野的入口处有棵苦楝树,在酷暑之日,这里便成了阿古长与土土助的歇脚处。
两人一大早送客官去两国,只跑完这一趟,一天的生意就做完了。两人谁都不想再干活,叫住路过卖枇杷叶茶的贩子买了两杯。就在他俩一脸懒散地,吹着枇杷叶茶的热气时,北町奉行所支配的手下神田屋的松五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拿揣在手中的芥子黄圆点手巾,擦着脖子上的汗,道:“我就知道来这里,一定能够逮住您们俩,往这里追来一看,果真给我找到了。”
“喂,别说得这么难听呀。你穿着黑裤配上探子穿的草鞋,大家一看就知道你是捕头。你一口一个逮住追来,我吓得把这枇杷叶茶都洒出来了!……我可没做过什么坏事,能让你出动来抓,说话可注意些呀。”
瘦松赔笑道:“这可真抱歉,说习惯了,一不小心说溜嘴了。土土助先生也在,您好呀。”
“你整天忙忙碌碌,到处奔波,真不容易。”
“感谢挂心!……”松五郎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瘦松,你为什么这么慌忙呢?”
瘦松对着颚十郎弯下腰道:“因为出了一件,近几年难见的大案子呀!……实不相瞒,藤堂和泉守的女儿加代大人,把六个轿夫和杂工,就像毒鱼似的,一口气全都给杀了。她虽说是大名的女儿,下手却这么狠毒。今天一早就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呢。”
“那公主是怎么杀的人?”
“她在酒里下了番木鳖,灌他们喝毒酒。”
“此事真是令人震惊啊。”
颚十郎与土土助对视一眼,感慨道:“土土助先生,这世间之事有千千万万。此事若是当真,这次实在是千钧一发呀。”
土土助也难得地长叹道:“哎,真是的。要是当时咱缩一缩,坐着不走,现在已经和鲶鱼一样,泛白肚子漂在水面上啦。多亏了您!……”
“您说得夸张了。我再怎么神通,也不会料到那公主大人会下毒呀。我只是原本就不喜欢,那样居高临下的傲慢模样,所以才吓得脚底抹油开了溜,没想到竟然捡回条命。”
瘦松听到两人的对话,诧道:“我怎么听到了和案情相关的话……您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呀?”
颚十郎一脸呆样道:“瘦松,其实,我们两个人也差点就被毒到了呢。”
瘦松五郎大吃一惊道:“哎,那就是说……”
“没错,我们和那六人正喝得痛快呢,来了个厉害角色,高傲冷淡得能把人生生冻住。我们难得喝得开怀,被扫了兴致,慌忙逃了出来。话说你又是怎么知道,加代公主去了那家酒馆呢?”
“那六人里面,有个名叫芳太郎的杂工,他被发现时还留了一口气。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将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嗯,那芳太郎活下来了吗?”
“南番奉行所的人赶到不久,芳太郎就断气了。”
“为了确认,我多问一句——这么说来,包括老板六平在内,那六人一个都没幸存?”
“一个不剩全死了。”
“原来如此,这就不好办了。”
瘦松点头道:“近来发生过法华经寺事件,又有你经手办过的纪州大人家嫔妃的争宠事件,这话我不该说,可将军大人的颜面已经蒙了灰。而且,这次那俸禄三十二万石的公主大人,还不是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