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屋之客
的耳朵里,数马一定没有活路。今年春分之夜,我和往常一样,找数马来房里玩耍,就在我们撒豆驱鬼玩时,父亲突然登门。因为侍女机灵赶来报信,才有时间让数马躲进屋中的藏衣箱,差点就要败露。千钧一发之际好不容易瞒了过去,父亲一走,我赶紧打开藏衣箱一看,数马已经断气,手脚也都冰凉了。当时我又惊又悲……”
颚十郎点头道:“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您苦恼于如何处置数马的遗体,便让那六平悄悄背出去,大概是背去皂荚河岸,让他绑上重石抛进河里了吧。这种事很常见了,若仅是如此,也用不着这样隐瞒。事情我都知道,若是这样,您一定没事。不用到明天,我今天内就能找到真凶,您还请放宽心。另外,加代公主大人,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做过什么招人怨恨的事吗?”
加代公主突然哽咽起来,满脸泪水地答道:“我只做过一件招人恨的事。我让他死得那么惨,数马一定在黄泉恨我呢。”
“哦,这话有意思。我啰啰唆唆说了这么多,您一定听烦了吧。我这就去笼屋细细调查,傍晚便会给您吉报,告辞。”
颚十郎走出和泉桥北边的藤堂宅邸。过了桥,对面便是笼屋。他也不着急,施施然地过了和泉桥,优哉游哉地走进笼屋。只见藤波友卫正坐在里屋的榻榻米边上。
“哟,这不是仙波阿古十郎嘛,好久不见。你轿夫做得可好呀?”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藤波先生。您还是那么精神,太好了。”颚十郎笑着点头说,“这次的案子,人不是加代公主杀的。真凶乃是加代公主走后,造访这家笼屋的人。”
藤波的眼神登时犀利起来,哼道:“你也没有变样,老这么爱管闲事,可真是让人头疼。既然做了轿夫,就得有个轿夫样子,别再管这些有的没的。”
“您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想问得很。这全都写在您脸上啦。”
藤波友卫的火气噌地冒上来,苍白的脸涨得通红道:“仙波阿古十郎,你这家伙少给我开玩笑!……”
“哟,您生气啦,您要气就气吧。若是您不听我一番话,直接去抓加代公主,您这辈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乞丐大名’那就是先例呀。”阿古十郎得意地说,“还请您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我既无意抢在您前面破案,也不想以此邀功。”
籐波友卫咬着嘴唇低头道:“若是加代公主杀人,有个地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思索。你说凶手是加代公主走后,造访笼屋的人,这个推断,的确有一定道理。我还没想到这一层。我说仙波,你不是忽悠我吧?既然你这么说,应是有什么确凿证据了吧?”
“藤波先生,您肯听我一言,感谢不尽。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实话实说。”仙波阿古十郎两手一拍,微笑着说,“其实来到笼屋之前,我也毫无线索。然而查看饭桌后,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了,究竟是谁来此杀了那六个人。”
“哎,看看饭桌就知道来者是谁?”
“若您想知道,我连大名都能报出来。加代公主离开以后,登门造访本店的,乃是和泉守的小小姓三枝数马。此人做了些不利于加代公主之事,被六平他们拿草席卷上,丢进了皂荚河里。六平以为他死了,谁知掉入河中后草席散开,数马捡回一条性命。他听说六平到这里开了新店,为解心头之恨,特意上门,毒害了将自己丢入河中的六人。”
“案情我都明白了,那你的证据呢?”
“我进店后,不是一边跟您说话,一边一个劲儿盯着饭桌看吗?您觉得我究竟在干什么呢?……其实我在数酒盅的数量。我想,瘦松应该跟您说了,昨天晚上,我与土土助也在这里。我、土土助、六平和其他五个杂役,加在一起应该只用了八只酒盅,可您也看到这桌上,一共有九只酒盅。我特意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