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个人说过,告诉了您,就是第三个人。您得保证,这个事您要真管不了或不想管,这个秘密就不许再跟任何人说出去。”
楚哲淡淡一笑说:“你要信得着我,就说;信不着我,就免开尊口吧。”
“我要信不着您,也就不会来找您了。”
“那你就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县委书记肖秉林打来的。肖秉林开口就笑哈哈地问,楚老兄啊,忙什么呢?楚哲扫了吴冬莉一眼,说,没事没事,翻翻书呗。肖秉林说,没事就到我屋里坐一会,当作家的也不能总瞄在屋里闭门造车呀,是不是?说完就笑。楚哲也跟着笑了两声,连说好好,我这就过去。
吴冬莉听说他要走,立刻识趣地站起了身,说:“楚书记忙,那我就另找时间再来吧。”
楚哲想了想说:“午饭后你给我来个电话,咱们再约个时间,好不好。”
楚哲撕下一张台历,在上面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吴冬莉拿着走了。楚哲随后也就到了肖秉林的办公室。县里的几个实职领导都在二楼。楚哲初到县上时,办公室也曾忙着要为他在二楼腾出一个房间,肖秉林说,给楚书记搞点特殊化吧,作家好熬夜,晌午又想捞捞觉,给他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楚哲被安排在了三楼,与县志办做了邻居,果然清静了许多,就是午间一觉睡过了头,也不必感到不好意思了。
肖秉林找楚哲,其实也没有什么正经事,不外是问问生活还习惯吧,最近又发表了什么大作啦,诸如此类。楚哲原以为急急地电话找,兴许是特别指派他点什么工作,这一听,未免有些失望。肖秉林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离了写字台后的大转椅,坐到他身边来,压低声音很贴心地问:“咋,听说嫂夫人还在市计织厂呢?”
楚哲一笑:“还能到哪儿去,熬吧,反正也四十好几了,再熬几年也就退休了。”
“还能开支?”
“开个啥,全厂放假,快一年了。”
“原来在厂里干啥的?”
“统计员,拨拉算盘子呗。”
“那你还老实个啥,咋还不张罗给调调?”
“往哪儿调?市里的企业就是那么个状况,效益好的是少数,人满为患,调不进去。烟囱冒不出烟的咱又不想往里调,从屎窝挪尿窝,又有个什么意思?咱不是除了工资还有点稿费嘛,比上下足,比下有余,家里有个人给咱守门望户,贼不惦着,也不错。
“你呀你呀,”肖秉林在楚哲的膝盖上连拍了几下,“书呆子,书呆子!一等作家当幕僚,二等作家拉广告,三等作家怎么来着?你说说你是个几等作家?论作品,论名气、也可以了嘛。”
楚哲自嘲地一笑:“咱是只会爬格子熬心血挣点小稿费的那种,人不了流的。”
肖秉林说:“你也大老实过了头。不是已来了县里?就往县里调嘛。这一亩三分地,不是咱哥几个说了还算嘛?”
楚哲心里不由一动。自从到县里挂职,不少人给他出主意,说趁这机会正好给夫人换换工作,工商啊,税务啊,银行啊,先调进来,叫作“随夫调转”,你大小也是个书记。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先生回了市里,夫人随之也就跟了回去,仍是工商。税务,银行,那叫“业务归口”。一切都是名正言顺,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眼下当官的老婆孩子哪个没个好工作?又哪个不是这般曲线调转的?妻子在家里也曾这么跟他嘀咕,说宁肯在县里租上一间房子苦上三年二年的,也值了。只是楚哲觉得难张这个口,自己虽说头上也算有了个准县太爷的头衔,可扒去皮说瓤子,还是个爬格子的书生。报刊上有评论,说自己的作品有着一股正气和平民意识,称楚哲是个有责任感的作家,这事真要做出来,又让熟悉自己的人怎样看呢?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