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激烈交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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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西县城住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十点,秦西岳来到长途汽车站,想坐车回银州。平西是座小县城,四面环山,中间只有洗脚盆大的一点地儿,挤挤巴巴的,建了县城。这儿交通极为不便,火车没通,汽车先要穿过奇山峻岭,到达秦岭市,然后再通往各地。车站上的人不是太多。进入冬季后,这儿的人便再也不想出门了,他们习惯了冬天守着南墙,抱着太阳喧谎(闲聊)的休闲日子,谁要是破坏他们这日子,他们是很不高兴的。
买票的当儿,秦西岳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影子。“晓苏!”他喊了一声,忙将伸进购票口的手缩了回来,掉头就往外撵。窗口里面的售票员不满地问道:“你这人咋回事?到底买还是不买?”秦西岳哪还顾得上跟她解释,脚步仓皇地就往车站里面追。他刚才看见了晓苏,真是晓苏!秦西岳确信,这次没看错,那个一闪而过、手里拎着黑色提包、肩上还挎着背包的女子,定是晓苏!她怎么会在这儿?她跑这种地方来干什么?秦西岳脑子里跳出一连串的疑问。他真是没想到,会在这偏僻之地看见自己家的晓苏。
他被检票员挡住了,因为没买车票,检票员不让他穿过铁栏。这时候站台里面已有一辆车发动了,凭直觉,秦西岳断定晓苏上了那辆车。他有些急,就跟检票员吵了起来:“我家晓苏,我家晓苏在里面!”检票员恶狠狠地说:“啥你家我家的,买票去!”
就在他返身走向售票处的当儿,车里有个影子晃了晃。秦西岳清清楚楚看见了晓苏的脸。是晓苏,晓苏上了那辆车!
买站台票的时候,秦西岳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想法,几步蹿出候车室,伸手拦了一辆面的。司机问他去哪儿?秦西岳说:“跟着前面那辆长途车,它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那是长途车啊,是去乡下的。”司机怀疑地盯住他。
“我就是要跟长途车。”秦西岳嫌司机多嘴,不满地应了一句。
“跑长途很贵的,要不我拉你过去,上那辆车?”司机一片好心地说。
“谁让你替我省钱了?让你跟你就跟,嗦什么?”
司机挨了呛,一踩油门,跟了上去,心里嘀咕道:这人不像是公安,也不像个有钱人,干吗做这事?想了一会儿,不放心地说:“说好了,到时可得按计价器付钱。”
“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我说不给你钱了吗?”
司机见他真火了,没再多嘴,一门心思开起车来。
面的很快驶出县城,跟着长途车,上了山道。秦西岳心想,这一次,他一定要搞清楚晓苏跟如也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直回避着,不肯见他们。
山路越来越崎岖,视线也渐渐变得空荡,除了满目的荒凉与贫瘠,你在冬日的阳光下几乎看不到别的。这便是著名的黄土塬,山岭交错,山脉纵横,公路像是山体的血管,蜿蜒曲折,在夹缝中一步步向前延伸。路上除了零星的车辆,连一只鸟也望不见。人更是稀少,走了将近一小时,秦西岳眼里,才冒进一个人来,是个羊倌,手里扬着鞭子,正“啪啪”地甩着。那声响,像是山体发出的嘶鸣,格外的脆,也格外的野。寻着声音望上去,半山腰处,秦西岳望见了棉花朵般扑儿扑儿动弹的羊只。
这光秃秃的山上,羊啃着地皮居然也能活,秦西岳心里涌上一层叹服。要叫他说,这天不爱地不疼的苦焦地儿,能活人,真是奇迹。
大约是走这样的路,司机也有些寂寞,有些困乏,没话找话的,跟秦西岳呱嗒起来。秦西岳这阵儿已不那么急躁了,晓苏一直在他的视线里,她跑不掉,便也放心地跟司机喧谈起来。
又走了两小时,走得秦西岳心里都要冒烟了,长途车才在前面一个山垭口停了下来,下车的正好是晓苏。跟她一道下车的,是个老头儿,年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