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里,都要当面去指点一番。于是就充满了好奇,很想有机会跟随舅舅出去看看师兄,同时也长长见识。
小芳怕舅舅批评,便想了个主意,怂恿表姐和表妹去做舅舅的思想工作。舅舅一高兴,就在农闲时节,带上自己的女儿上门授课。小芳在一旁“舅舅,舅舅”地叫个不停,舅舅没办法,她们表姐妹几个平时都在一块干活一块玩地,出门带上女儿不带上外甥女也不行,于是就带上她们几个一块嘻嘻哈哈地翻山越岭出门授艺。
到了飞雁村,小芳就看到了那个叫易锋的年轻人。这个人虽说是山里人,长得却文文气气的,像个读书人。但是,他的眉毛上像是长着一片刀锋,嘴角也像是长着与众不同的棱角,看起来又是个颇有性格的人。加上他沉默寡言,练起武来哈哈有声,像是个充满威严的男子汉。
说起来可能没有相信,当时易锋的家住的并不是泥墙红瓦的房子,而是用木板支撑,用芒杆覆盖的茅草屋。小芳的好奇心使她的一双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东西。她注意到,易锋睡的床铺也是她所第一次看到的,让人觉得特别新鲜。在他们家用一排排木棍铺起来的楼上,放着一只谷柜,每年夏天收割并晒干了稻谷后,便将稻谷存放在这只谷柜里。当然,这只谷柜里的粮食总是提前吃完,平时也只能用玉米和蕃薯做当家粮了。这只一年四季大多空空的谷柜,放在楼上干什么呢?除了偶尔存粮外,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用来当床睡。谷柜是家里所有的家具用品中最宽敞最平坦的了,只要在上面铺层稻草,放上草席,就是一张很好的床铺了。春秋天只要盖一床棉被即可,冬天实在冷得不行,就在上面再加盖一件蓑衣。当然,到了夏天的话,那就什么都用不着了,光着膀子睡在光溜溜的谷柜上,那真是一种享受呢。
在易锋睡的这只谷柜的旁边,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有一盏煤油灯,还有一些从松树上砍下来的松明油。大约是没有煤油时用的。在桌子上还放着一些教课书和一些课外书。在这些书本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他的学习心得。看来,他是个用心读书的人,也难怪他的那张脸看起来有些斯文气了。小芳还注意到,每次跟随舅舅到易锋家里时,都看到他坐在某个角落里专心看书,见客人到了,才站起来招呼。那个时候,“文革”这个词语使得城市和乡村的青年都荒废了读书,特别是到了批林批孔时,学校干脆都放假了。呆在家里的农村青年,不是忙于农活,就是外出赌博。云清和荣嘉交界处的农村一向好赌,农民们一闲下来就赌,而且越穷越赌,赌得天昏地暗,赌得忘了自己的穷,忘了自己的苦,忘了自己的痛,忘了天地间还有自己这样平凡的人类。
面对着好赌的民风,易锋却似乎真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节。后来小芳常想,难怪易锋这个人要做纪委书记,长年与腐败分子作斗争,这个人的确有些与众不同,搞纪检,搞反腐败,还真是他的天性。仿佛是老天爷专门派他来与腐恶作斗似的,要不他怎么从小就与坏风气不沾边呢。
在后来的几年里,小芳跟随舅舅数次来过飞雁村。当然,他们并不是专程来看易锋的。由于易老先生在云清各乡村收了不少徒弟,而从荣嘉到云清,可以说飞雁是个必经之地。易老先生便按照徒弟们的地址,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走去,一个徒弟一个徒弟地教过去。每次经过飞雁村里,易老先生都要对好学的易锋进行一番悉心指点,而萧小芳呢,对易锋便又多了解了一次。在她的印象里,易锋是年轻人当中最正派、最好学的一位。
在易锋家的茅屋前面,就是一座大山。在茅屋与大山之间,唯一的就是一条蜿蜒的山路。年轻的易锋有空便独自跑到那条山路上练武,在一阵阵地哈哈声中练得浑身是汗,休息时,就拿起课本看书,在书本里寻找他理想中的世界。
除了师傅上门授课外,易锋也主动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