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钱所长舌头就有点大,话也多了起来:“娄刚,咱俩是患难兄弟!本来,这次提副局长,不是我,就应该是你!谁不晓得我俩较着劲,互相不信狠?谁知蚌鹤相争,渔人在后!”
娄刚忙说:“喝酒喝酒,局里的事不许提!”
钱所长眼一红:“酒要喝,事也要提!不提心里不好受,憋人!现在不提,更待何时?我也是替你抱不平呢!”
娄刚说:“我想得开,不需要你来抱不平。”
钱所长拍一把他的肩:“别给我装了,你不是肉做的?我们在基层拼命做事,官却让那帮坐办公的小白脸当,你心里平衡得了?你要真想得开,我就没什么想不开了,我又不是全省十佳,我又没个有莲城名姐之称的老婆……”
娄刚黑了脸:“你什么意思?”
钱所长说:“我的意思是你太轻敌了,没有充分利用你的资源全力以赴你心中的梦!”
娄刚说:“你给我说清楚点!”
钱所长说:“算了,点到为止。既然你想得开,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所长也好哇,至少比在局里实惠,不比那个虚名差。”
娄刚很生气:“不行,把你那点坏水全倒出来!”
钱所长嬉皮笑脸:“呵呵,那你就多敬我酒吧,喝高了我就全倒出来了!”
娄刚就和他碰了一下酒瓶,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了半瓶酒,揪住他一只胳膊直摇:“你给我说!”
钱所长诡诘地眨眨眼,说:“我要是你,要么根本不想当官的事,要么就动用秘密武器。”
娄刚说:“我哪有什么秘密武器。”
钱所长说:“你啊,不是有眼无珠熟视无睹,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嫂夫人的交际功夫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听说她还是莲城理工学院公关系的客座教授?只要嫂夫人出马攻关,保管无坚不摧,马到成功!俗话说得好哇,英雄难过美人关……”
娄刚说:“你是说要我老婆跟当官的上床?”
钱所长喷着酒气说:“我可没这么说。”
娄刚说:“你就是这意思。”
钱所长:“你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娄刚眼睛一鼓:“你狗日的嘲笑我。”
钱所长说:“你不要做出吃人的样子,我可不吃这一套!我笑你干吗?如今是笑贫不笑娼,我才懒得笑你呢。”
娄刚想也没想,伸手去腰间掏枪。但是他这天没带枪,于是他站起来,操起一瓶酒,朝
钱所长的脑袋砸过去。恰巧钱所长仰头喝酒,无意中避开了。娄刚收不住手,酒瓶落到了桌沿上,砰一声响,碎片迸溅开来。钱所长惊醒了,张大嘴瞪着娄刚,一时说不出话。娄刚感到腮帮上有点痒,用手背一擦,沾染了一片黏稠的血。是酒瓶碎片划的。他将手背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点腥,有点咸,还有一点甜。然后他坐下,继续喝酒。他们也不说话,一瓶接一瓶地喝,直到把一件啤酒喝完。钱所长似乎心有歉意,抢先买了单。
出小酒馆时,钱所长说:“娄刚,我俩要是还想当所长,就不要再喝酒了。”
娄刚说了一句同意,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娄刚摇摇晃晃回到家中,一进客厅就哇地吐了一地。屋子里顿时弥漫开呕吐物的污秽之气。他不管不顾,一头倒在沙发上。伴着响亮的呼噜,泪水和口水一齐流了下来,将一张疲惫的脸弄得一塌糊涂。
吴晓露回家时差点被娄刚的呕吐物熏晕过去。她长憋一口气,拿撮箕将秽物扫了倒掉,又用拖把反复拖了几个来回,然后将窗户打开通风透气。差不多忙了半个小时,她才将屋子弄干净。接着,她又拧了毛巾,把娄刚的脸打扫一遍,然后给他倒了杯茶。
这时娄刚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