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说:“我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呀。”事实上他回去后躺在床上想了一会,不久也就睡着了,但他知道这时候说些假话对他有好处,能够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情人间说点假话是正常的么。
她问:“为什么呀?”果然上了他的套子。他对着话筒小声地说(怕同事们听到):“想你呀。”他知道会让她的心里很受用。她没有吭声。这就说明他这样说起了作用。他问:“今天晚上你还能出来么?”她沉默了一会,大概是想了想,说:“我现在也说不好,要不晚上你再约。”他说:“出来吧,晚上你有什么事呢?”她说:“出来干什么呀?”他想到她的唇,心想:我一定要吻到她的唇。她为什么对唇那么介意呢?他甚至可以用手触摸她的胸部,而唇在女性的概念里并不是一个特别的禁区啊(与胸部相比)。既然她把唇当作一个禁区,那他就一定要突破它。如果她晚上出来,他就一定要吻到她的唇。
他在电话里倾诉了自己的相思之情(他发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要领),希望她出来。她后来终于被说动了,同意赴约。邓一群决定把她约到自己的宿舍里,尽可能地把她彻底“解决”掉。
然而,邓一群发现要“解决”她并不容易。在他的宿舍里,他软磨硬泡,可她就是不肯让他得逞。可以说,他把能做的事都做了,但她却就是不让他踏过最后一步。在这样的过程中,他感觉她对男女性事并不陌生,而且对性也一点不保守,但她对那最后一步却固执得很,也许她是不想那么快地就让他成功。她甚至嘲笑了他。他感觉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当时有点尴尬。他不想让她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他缺的不是“爱人”,而是更需要一个有着一定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的配偶,今后能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较大的帮助。为了让她早日成为他的人,他必须“办”了她。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临分手的时候,她笑一笑,对他说:“现在的人,你就是得到了她,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邓一群也笑了一下,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从内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她不好对付。肖如玉不是葛素芹,也同样不是林湄湄。他与肖如玉在价值的天平上,轻的是自己。“欲速则不达”,所以,这件事情看来还不能操之过急。也许她碰到过不少类似于他这样的男青年,自有对付的经验和办法。她可能已经看轻了他,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有点懊恼。
很长时间肖如玉不给他来电话,他打电话过去,接的人总说她不在。他的心冰凉一片。他对这桩婚姻寄予很大的希望啊!他知道,对他这样一个青年来说,有了这桩婚姻,也就有了今后的一切。事情的轻重,他非常清楚。他想:肖如玉这样避着他,一定是已经生气了,看穿了他的企图,不想再继续下去。
想到这一点,他的情绪真的就坏透了。
他怎么就这样容易让人抛弃呢?是的,是被抛弃了。他多么地不幸啊!如果自己的父母不是农民,那么他邓一群就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他想到了自己的每一点成功,都要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代价。而他现在要进行的,正是要为自己寻找一个可靠的阶梯。可是,他却失败了。
邓一群来到了邓阿姨家。
邓阿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内心里对他的这种消沉不以为然。她安慰他,要他有耐心。她心里是笃定的。不管邓一群和肖如玉结果如何,她是可以在肖如玉的父亲面前卖一个人情的。她是关心过他的女儿了。忽然间,邓一群就感觉他自己婚姻的命运,正掌握在邓阿姨的手上,而自己婚姻的命运,事实上也正是他政治上的命运。这个政治命运,当然只是当官的命运。
只要她愿意,她是能够帮助他的。可是,如何才能讨好邓阿姨呢?
邓阿姨让他随便坐坐,她自己要去卫生间淋浴。她是一个很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