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吧。”
“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为这种愚蠢的想法争辩不休,一点用也没有。所以就算了吧,你把他的衣服怎么样了?”
“谁的衣服?”
“令尊的衣服。那一套奇装异服。”
伊莲娜探询的眼色像个明显的信号似的,再度将拉金从神秘的幕后拉出来。
“伍德先生,真抱歉。要是他们搬动老爷的时候我在场……”拉金说。
“别说了。衣服呢?鞋子呢?你没有掏出他口袋里的任何东西吧?”
那管家倒是善体人意。
“伍德先生,没有。那些衣服都锁在老爷盥洗室的衣橱里。我们三个人可以作证,衣物绝对没有翻动过。”
“那好。那么,能不能请你们两位——”他转向伊莲娜和贝蒂,“到客厅陪陪令堂,同时等我几分钟,我想和大夫谈谈。”
“你会让我们知道状况吧?”
“会。快去吧。”
整个过程当中,贝蒂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个性如水银般善变的伊莲娜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扶着她走出去。一头棕金色秀发和一头黑发就这么消逝在视线外。拉金咳了一声。
“您要不要我带您到老爷房里去?”
“先不要,我想先把衣服穿好。要是大夫检查完我还没好,你就喊我一声。”
“好的,伍德先生。还有,您要我搜集的资料——”
“待会儿再说。”
“遵命,伍德先生。”
尼克·伍德心想:这整件事只是一场维多利亚式的通俗剧吗?要是我能将脑海里的这个念头撵走,事情或许会进行得容易些。可是,即使是旧时代的作风,也有点不对劲。不过,证据绝不会出问题。所以,我们就先看证据吧。
他边思索边拖着脚步慢慢上了楼。走到二楼平台时,他朝画廊环视了一遍。从正面数来第四个房门——在另一头——是洞开的。那就是杜怀特的卧室。尼克穿过走道,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才他已经累得头重脚轻,脑袋嗡嗡作响,里头好像塞满了调音叉。他的卧室是仿照拿破仑皇帝时代的式样摆设,尽是光滑如缎的条纹和方块。他离开时窗户是关的,因为他觉得宅子里的冷空气已经够强了。他的表放在床边小几上,指针指着四点五十分。
尼克在睡衣外头套上长裤和一件运动外套。他走进隔壁那间极其现代化的浴室,仔细看着镜中的那张脸。下巴有点发青了,不过胡子可以等到早晨再刮。他将脸盆底部微微带红的沉渣冲掉,刷完牙,用冷水泼泼脸。
“想想看!如果说,”他对着镜中自己的影像大声说道。“我们手上有……”
“你说什么,小伍?”温斯·詹姆士从隔壁房间探出头来问道。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真是坏习惯。是你告诉伊莲娜发生什么事的吗?”
身着白色板球毛衣和法蓝绒长裤的温斯走进浴室,一屁股坐在浴缸边缘。
“没错。我进来的时候把她吵醒了。所以我想最好告诉她。”他有点犹豫。“怪的是,她怎么会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叫我红仔。谁是红仔?”
尼克想了想。
“如果我没记错,有个道生中校——我不知道是何许人——曾经被她称为红仔。”
“是那个家伙?”温斯虽然虚荣心受损,但眼里显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那么,祝他好运了。不过伊莲娜真的很恼,事实上,我话还没讲完,她就随便抓件衣服披上,搭电梯冲下楼去了。我真的很糗,你知道的。喂,尼克,另一个长得很漂亮,对吧?我是说那个小的。”
“贝蒂?”
温斯点点头。从镜子的反射中,尼克细细观察他朋友那张慎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