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保持平衡。杜怀特·史坦贺跟在她身后踱步,双手插在口袋里。而纳斯比——没有,纳斯比的所在位置一片空白。
这整个微不足道的事件似乎是个无声的关键,其中的意义有如隐约的叩门声,要他将潜意识打开,可是他就是解不开。接下来就没什么了。他们东扯西扯,一直闲聊到十二点半;然后所有人就上床就寝了。
尼克睁开眼睛。
适才回想之际,他一直绕着餐桌而行,无视于纳斯比的存在。现在,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葛雷柯那幅“池塘”之前。
那幅画的意义也同样暧昧难懂。一群身影围绕着一汪池子,显然正打算往下跳。那池子大小约莫与肯辛顿①的圆池相当,背景一片荒凉,不知是墨西哥还是南美洲。在画家高明的画艺之下,让池水上一一映照出这些人的脸,那是一张张刻画着贪婪表情的脸。背景中站着一个貌似基督修士的身影,不知在祈求些什么。一个戴着头巾的东西潜伏在树丛后大笑。
①Kensington,英国伦敦一行政区。
这幅画令人厌恶,可是魅力十足、无可抵挡。
“喜欢吗?”纳斯比问。
“呃?不,我不喜欢。你呢?”
“虽然我不懂艺术——”纳斯比说,语气颇为自得。“没时间搞懂。不过,我敢说这幅画比许多画作来得寓意深远,不管它代表了什么意义。”
他抿嘴笑了笑,笑容一闪而逝。
在餐桌的另一头,史密顿再度抬起头。
“伍德警探,刀柄上的第三组指纹,”他的报告依旧四平八稳。“是纳斯比先生的,我们料想得没错。刀柄上有他、伊莲娜小姐和史坦贺先生的指纹,其他地方都没有他的指纹。”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纳斯比咯咯笑。“很高兴你还我清白,这倒不是说原本我的清白有问题。年轻人,还有什么地方我帮得上忙的?”
尼克踱回纳斯比的座椅旁。纳斯比正大剌剌地轻松坐着。
“有的,”尼克回答。“你可以告诉我‘镀金人’这个名词的真正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