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七月一日,星期二,上午十点十四分,九一一接到报案电话,十街以西,四十九街上的裁判屋汽车旅馆发生凶杀案。报案者自称是“裁判屋”安全组组长。
消息传至城中北区分局时,大伙正在楼上开会。布恩立即派班丹尼及詹亚伦前去查明。
其余的人一言不发,静等回音。狄雷尼在墙上的市区位置图,标出“裁判屋”的位置。伊伐·索森副局长近前,轻声问:
“你怎么说,艾德华?”
“不是城中区,不过很近。”
两人回座。会议室一片死寂。
电话铃声一响,全室的人都蹦起来。大家望着布恩稳稳的接起话筒,指节全白。
“我是布恩。”他的声音发沙。
听一会便挂断。回过头——
“走吧。”
大家一窜而起,椅子翻倒。一票人蜂涌而出。脚踏得楼梯震响。
“急得什么嘛?”布洛德怨道。“人早溜了。”
引擎发动,警笛狂鸣。狄雷尼与伊伐副局长同一辆座车。
“她又摆了我们一道。”伊伐发出恨声。狄雷尼讶然失笑。伊伐·索森副局长极少用这种字眼说话。
抵达“裁判屋”时,街上满是警车、搬运车,还有一辆救护车。一大群人在向前推挤,警察奋力挡开,排好围栏。
旅馆已经封锁,非得识别证才能通行。职员、住户及外来访客都在大厅接受调查。一名警察守在电梯门口,按钮,送他们上五楼。
走廊里一推人,都挤在五零八室门前。布恩铁青着脸,站在房门口。
“是她。”他的语气空洞。“手法完全一样。那个笨蛋叫蓝契特,二十四岁,弗蒙特,贝尔来的。是来参加大专院校举办的一项会议。”
“又是会议。”伊伐痛苦的说。“才二十四岁,根本是个孩子!”
“这里有我们安的‘饵’吗?”狄雷尼问。
“没有,”布恩说。“这是小旅馆,附近不是时报广场,没有派人。”
伊伐·索森副局长想开口,到底还是忍住。
夏拉罕走过来。
“全裸的,”他报告说。“人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下。没有挣扎的迹象。与前几次手法相同。从身后欺近。血迹看似死者的。浴室的排水槽清理了,大概不会有什么收获。”
高基洛两指撑着一只酒杯。杯底有半吋琥珀色的酒液。杯外刷着白粉。
“是酒。”高基洛说。“白葡萄。另外还有半瓶啤酒和一只玻璃杯上面的指印都很清楚。依我看,这只酒杯是她暍的。”
“查清楚。”布恩说。
“当然,每一样东西我们都带着去检验。”
“小队长,”詹亚伦由后面出现,“我们运气来了。楼上有个侍者说见过她。”
他们立即随他走向长廊尽头的楼梯间,门上标着好大一个红色标志,写着:“出口”。
“这家伙叫皮东力,”詹亚伦上楼时说。“今天轮他休假。昨天从六点到两点当班。先是在泳池边的露天酒廊招呼客人。午夜之后,泳池酒廊休息,他就下楼到大酒吧帮忙。他记得侍候过姓蓝的和一个女人。他们点的是啤酒和白葡萄。”
皮东力矮胖臃肿,两眼无神。一道黑胡子,将一张阴沉的肿脸分隔两半。
大伙围着他坐好。一个擦着酒杯的酒保,专心的望着他们。另一个拿着长柄滤网,清洁泳池的工人,却毫不在意。
“东力,”詹亚伦说。“请你杷所有的事,再说一遍给大家听,好吗?”
“我六点开始上班——”皮东力开始叙述。
“你说的是昨天?”布恩猛的岔断。
“是。昨天,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