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是的,我觉得不对。你呢?”
“我也觉得。我从来不喜欢打笼中鸟。”
“我们回去吧。”
回途中,他们选了一个可能安排狙击手的地点。位置在一丛纵树后,有些隐蔽,但视野足够清晰,开枪范围可以涵盖恶魔之针的烟囱入口和顶端。
州警还没来。狄雷尼的手下拿着啤酒在车里车外闲待,三名苍白的狙击手站得离其他人有一点距离,安静交谈,抱着装在帆布袋里的来复枪。
“组长,我得打几通电话。是不是该到齐尔顿镇上去?”
“不需要,那儿就行。”佛瑞斯一手挥向守门人小屋,指出连向那条碎石路上木头电线杆的电话线。“那条线路整个冬天都保持畅通,给铲雪的公路人员、还有早春来种植物的公园工作人员用。”
他们走向那栋饱经风吹日晒的木屋,走上门廊。狄雷尼看看用沉重铁挂锁锁上的搭扣。
“有钥匙吗?”他问。
“当然。”组长说着从枪套掏出那把巨大的左轮。“退后一点,小老弟。”
队长连忙后退,佛瑞斯组长粗枝大叶地射掉挂锁。狄雷尼注意到他瞄准挂钩而非挂锁主体,子弹打在后者可能只会让锁卡住而毫无用处。他开始敬佩这个老人了。枪声出乎意料的响,回音回荡不停,狄雷尼的手下紧张站起。两只棕色的鸟从泥土路旁的干燥灌木丛里窜起,发出吵闹叫声飞走。
组长推开门,小屋散发尘土和霉味。墙上一架木头基座的老式“饼干切割刀”电话,用小小摇把操作。
“好多年没看过这种了。”狄雷尼表示。
“我们这儿还有几台。接线生叫慕丽尔,你可以告诉她我在这儿,说不定她有口信要给我。”他把狄雷尼一个人留在小屋里。
队长转动摇把,慕丽尔的声音随即出现,速度之快令人高兴。狄雷尼表明身份,也向她传达组长的消息。
“唔,他太太想知道要不要等他吃晚饭。”她说。“你转告他。”
“我会的。”
“你那个凶手在那里?”她坚定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这里可以打电话到纽约市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他先打给布兰根席,尽可能简短报告情况,叫警探打给索森副督察,转述狄雷尼的消息。
然后他打电话到医院找芭芭拉。这通电话令人心碎,妻子在哭,他却找不出原因。最后一名护士接过电话,告诉队长他妻子处于歇斯底里状态,最好就此挂电话。他挂断,感觉困惑又害怕。
然后他打给山佛·佛格森医师,在他办公室找到他。
“我是艾德华·X·狄雷尼队长。”
“艾德华!恭喜!听说你逮到他了。”
“不完全是。他在一座岩石顶上,我们构不到他。”
“岩石顶上?”
“很高。大约六十五、七十呎。医生,人没食物没水能活多久?”
“没食物也没水?我猜大概十天。也许更短。”
“十天?就这样?”
“当然。食物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水。问题在于脱水。”
“脱水状态多久会出现?”
“哦……二十四小时吧。”
“然后呢?”
“不难预料。组织萎缩,力气消失,肾脏衰竭,关节疼痛。但到那时候,病患已经不在乎了。最早出现的心理症状之一就是丧失意志力,一种倦乏。有点像冻死。没补充液体,他会损失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体重。头晕。无法控制随意肌。衰弱,看不见。影像模糊。第三天之后八成会出现幻觉。膀胱失灵。临死前,肚子会肿大。不是什么愉快的死法——不过哪有什么死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