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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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法瑞尔站着,手中有一份人家丢掉的报纸。他拉长着脸,面色苍白,和母亲相像的地方突然明显起来。
“柯林,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可能。我不知道。”
他把报纸丢到地板上,人往门口走。她跟着他。
“天哪,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他转头说。“那杯茶以后再喝了。”
他们走到楼梯平台,他一步不停地立刻踏上无门电梯。艾莉想都没想就跟着他上去,以致移动的平台一下降,她便重重地摔在他那紧实的年轻躯体上。他用两只手臂抱住她,免得她晃动,可是一直没放开。下降过程像一场梦。她的眼睛闭着,当他走出电梯时,几乎是抱着她一起出去,然后她再度睁开眼睛。这时若看到周围都是坑底的霓虹闪光和沾满石灰的墙面,她也不会感到惊讶。
他说:“我得回家了。下周见。”
然后他匆匆吻了她,就转身大步往停车场跑去。
她看着他走开,让理智一点一滴恢复。
我到底在做什么?她问自己,看看四周,确定一定有好奇的眼睛埋伏在此,目睹了这个愚蠢老荡妇的白痴行径。
结果根本没有人理她。她想到自己把袋子放在研讨室,便去召唤一部传统电梯。那个空间压迫的无门电梯早以一种难以想像的危险速度向上飞升。但传统电梯却等了很久才来,而且上楼比下楼更花时间。
等她走到教室,人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她拿起手提包,用小镜子检查一下脸和头发,准备好可以离开了。
这时她的脚踢到柯林·法瑞尔丢到地上的报纸。她捡起来一看,是,打开的页面就刊载了瓦特毛所谓的回忆录的第二篇。她的眼睛瞄到“波索普”这几个字。她想起来,彼德昨天讲过这件事。当时她假装不关心。不,不是假装,昨天她是真的毫不感兴趣。但现在不是了。
她快速看了那篇文章,然后慢慢重读一遍最后一段。她想到她和法瑞尔太太的对话。毫无疑问,所谓已死的目击证人,也就是这个恶劣的暗讽所指涉的那个人,一定是柯林的父亲。
看完后,她盯着尼伟·瓦特毛的照片,照片中人也从大标题旁边严肃地回瞪。
“烂人!”她说。“你这低级的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