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它掠后。
书房沈寂,我听得见屋外的车声,东河的驳船声,以及拉瓜地亚机场的飞机起落声。没人开口。我们都在等待。
海先生木石般盯着乔其安,然后看我许久。
“恭喜,”他终于说,“我要我太太不雇用你,她不听我话。我明白你急着要找回钱币。有人愚弄你,你要报复。”
“如果结果不是如此,我愿意放弃一切,”我说,“我钦佩你。”
“是吗?”他说,“但愿如此。”
“德玛丽新,海先生。”其安不耐地说。
他打开抽屉找到把小钥匙,又旋转椅子背对我们。他前倾打开书架下的柜子,拿出塑料盒站起来放在桌上。胶带已经拿掉,我立刻认出第十三号箱。
海先生打开了盒子。我们都走过去。果然在。
伟大而受诅咒的钱币!它像是银色的太阳,清亮而坚实。我们瞪着它看,使我想起曾经拥有过它的人。它看见过多少爱情、凶杀、阴谋,而它仍如此闪亮而完整。
“是它吗,阿进?”马约翰问。
我仰望海先生,但是他不愿看我,把头侧开。
“谢谢你,先生,”其安干脆地说,“我们要带它走。”
他把盒子放回塑料盒,夹在手臂下向外走,作势要我们跟着他。
“阿进,”其安说,“你是天才。”然后他低头吻我的脸。
“双重天才,”马约翰吻我另一边脸。“三重天才!其安,你不觉得这位女侦探使我们相形之下成为白痴?”
“是,”其安说,“警察局会归功于我,你的公司也会归功给你,约翰?”
“当然,”约翰说,“失币复返,正是我们的希望。其安,放了海奇保,是吧?”
“当然,”其安说,“我们怎么控告他?我的威胁——全是胡说。即使那样做,也对他无可奈何,只让他日子更难过些。让他去,钱币回来了。”
“如果你不逮捕他,”我说,“你要德玛丽新做什么?”我一把拿过盒子。“它是我的,我签收了的。”
他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起来。“对,阿进,是你的。要我们护送你回葛氏公司吗?”
“不,”我说,“我自己去。如果有人要打我闷棍,你们又有命案可以调查了。不是我而是强盗的命案。”
“小心点。”约翰警告我。
“再见。”我说完走了。
午后要叫出租车几乎是不可能。于是我直奔葛氏父子公司,怀中抱着德玛丽新,压制高呼胜利的冲动。
我冲上台阶直跑到我办公室去敲门。朱何白在门洞看了一眼把门打开。
“阿进,”他不解地问:“什么鬼……?”
“看,”我喊:“看这个!”
我把箱子拉出来放在桌上。他低头望着中央绒布上的钱币,然后站直望着我。
“阿进,天!”他说:“德玛丽新,美极了!”
“是,”我说了又想哭又想笑。“可爱,可爱绝顶!”
他高兴地大喊一声抱着我在室内跳舞。
何白忽然站定。“好,”他说,“我们让杜莉萨和上帝知道你的光荣凯旋。”
我抱着展示箱,两个人一起跑进杜莉萨办公室,她的女秘书在身后责骂。杜莉萨也大吃一惊。我把展示箱摆在她桌上。
“这里,”我说,“德玛丽新。”
她盯了片刻。“啊!阿进,”她说,“好极了!我得叫葛先生。他一定很高兴。”
十分钟内杜莉萨办公室挤了十几个人来看钱币,有人吻我和我握手。上帝也在。他只能说,“好,好,好,”不停地说,“好,好,好。”大家都想知道我是怎么找的,我只是神秘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