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聊些什么?”
“那是我的事。”法瑞尔顶回去。
“也可能是我的事。”威萨特说。
“怎么说?”
“假如你在重击哈洛·沙特卫的脑袋并将他的尸体丢弃在煤泥堆之后,因为茫然不知所措而想找人聊一聊,这就是我的事。你说对吗?”
“对。”
“所以呢?”
“所以你去问艾莉——巴仕可太太,看看那是不是我想聊的事。假如她说不是,你就会明白我说的对,这根本不关你的鸟事,好吗?”
威萨特锐利的看着他说:“我敢说当时你狂饮了一番后头昏脑胀,根本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
这是个很狡诈的诱饵。面对这些咄咄逼人的问题,说“忘了”应该是一条诱人的脱逃之道。但一旦选择这条路,也将不容易继续走下去。
法瑞尔摇摇头,向后退缩了一下,执拗的说:“不,我不会忘记事情的,就算是那些我想忘的事,也忘不了。”
说完他立即倒下,靠在枕头上闭起眼睛。倘若说,他的微笑将他带回了少年时代,这份疲惫则将他带往更远前的时光,让他成了失落的孩童。威萨特突然良心发现。医生针对讯问病人这事,定了严格的时间限制,而威萨特曾向他保证,只要病人开始出现疲劳的现象,他就会停止。但是他的职业本能告诉他,要趁着被告衰弱的此刻紧追不舍。
然而他尚未开口,门外便响起了许多声音,然后病房门被推开。威萨特心怀罪恶感的四下张望,心想,绝对是医生前来指控他犯了最严重的伤害罪。但是他看到的是两名陌生人:一名身穿油亮蓝色西装的秃头中年男子,尼古丁黄的手指提着一个破旧不堪的公事包;另外一位是女性,三十出头,一头红发冲天,穿着苹果绿的连身裤装,腋下夹着一个光滑的皮革文件包。
威萨特料想,这两人是应该是新闻记者,立即站起来准备开火。
“你们是谁?”他问。
两人立刻同时开口,看来似乎谁也不准备先让出发言权。但凑巧两人说的或多或少都是相同的事,威萨特因此可以理出头绪。
“你们两位都是他的律师?”他不敢置信的问。
“我叫卫克富,”男人说,“尼尔·华铎要我代表工会前来。”
“我叫布丽彻,”女人说,“法瑞尔先生的一位朋友担心他可能没有代理人。”
威萨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请去做审判的所罗门王。也许他应该让病人被剖成两半,反正,他们就是为此而来的。但是他还来不及开口,第三个人又出现了。这人活脱是戴着面具窜出来修改死亡命运的宙斯。是狄埃尔。为了避免在医院电梯内感染传染病而爬楼梯上来的他,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
“早啊,威萨特探长,”他说,“这是在干嘛?开会吗?”
威萨特一边解释,一边注意到,狄埃尔看着布丽彻的时候脸红得就像核子反应炉心。不过狄埃尔一开口就没好话。
“没什么问题吧?客户选择律师,不是律师选择客户。法瑞尔先生,你想选哪只秃鹰律师让你倒大楣啊?”
在这过程中始终坚定闭着眼睛的柯林·法瑞尔,从声音听得出这人的传唤是不容抵抗的。
他坐起身来,眼神不友善的看着在场所有的人说:“两个我都不要。你们全部可以滚了。你也在内,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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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