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说那是一场意外……我不是故意……我拿出那块石头,让他看看它有多尖。他一把推开我的手。他走到杰可身旁蹲了下来……他就在那条狗刚刚挖土的地方。在他发现到任何事情之前,我必须让他离开。我把手放在他肩上,他转过来,抬头看着我,我……那是个意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是个意外!”
这么多意外。那个小孩,那只狗,他的朋友……亚瑟·邓尼,专靠意外存活之人……那我呢?只不过是邓尼式意外的边缘上的另一块小碎片,巴仕可苦笑。
“……我打破盖子,反正它也差不多烂透了,实在很危险,像比利那样单独走上来的人很容易就会掉下去,这种丑闻是议会……总之,我把比利推下去,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他自己跌下去的,他的头没撞得太难看。可是任何傻瓜都看得出来,杰可不可能是摔死的,所以我必须处理掉它……还有那个小女孩也是,我不能把她留在这么靠近废矿坑的地方,一旦那些浑蛋发现比利,他们就会搜遍那个地方,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留在那里。因此我开始挖……我把她裹在我的长大衣里面,然后爬下废矿坑。爬下来的时候,我把狗丢下来,可是我带着她。我小时候就下来过这里,当时我和比利年少轻狂,到哪儿都形影不离……我知道我可以从那里直接穿到马路上去。我把他们留在离马路不远的地方。我身上只有一个打火机用来照路,身上有火可是非常危险。接着我就回到家里,我不必偷偷摸摸进门,那个下流的浑蛋还在做那挡事。可是他们就摆在那里,我还是很不放心,因此一找到机会,就立刻带了一把手电筒和一把铲子回去。这时警方已经发现比利的尸体,并且开始封锁废矿坑,可是我知道下到这里来的其他通道,就像你发现到的那条,波勒先生。我把小女孩带到这下面来,用我的长大衣裹着她,将她埋了,小狗我就留在入口,让它当个守卫一样……”
“那里没有狗骨头,邓尼先生,根本……没有狗骨头。”
可怜的孟堤,还盘算着要取得一篇精彩的报道,还要强求。那里当然没有狗骨头,因为法瑞尔已经拿走了。在同一天晚上,那应该是……什么时候?礼拜一,没错。礼拜二法瑞尔离开矿坑,将麦可复缚成一个已经启动的定时炸弹,之后喝得烂醉,还打电话给艾莉。艾莉……还是想想礼拜一比较好,那只不过是两天前,除非当时已过了午夜……有可能这么晚吗?可能是任何时间!再回来继续听邓尼说话,他像个文字处理机似的,不断替自己辩解,总觉得是厄运逼他向下沉沦,太不值得……
“是法瑞尔干的,那个混账!他连他爸爸一半的好也不及……我知道他一直到处探听。我只希望他再一次离去……他以前这么做过,说走就走,留下比利……我才不在乎他……他一直是个阻碍,比利不了解他是一个多没用的混蛋……我想办法让他离开……我让他明白我会好好照顾他妈妈……我想办法挑拨他和哈洛,好让他行为失当而被炒鱿鱼……我告诉哈洛说他在说闲话……然后我留纸条给他,暗示哈洛依然和史黛拉有一腿……可是他不会离开了,他找到了杰可……而你找到了……他为什么不离开?他不断告诉每个人说他不喜欢这里,那为什么偏偏每个人都爱他?”
声音转变成一声尖嚎。高潮近了。不被人爱,这就是侵蚀邓尼灵魂的虫。他有个口中声称的朋友,但也许这份友谊只在他的想像中成长茁壮。他将自己的人生及个性塑造成和悦、顺从、热心助人,但他心中无法激起爱,他只是把热情全奉献给他的蔬菜。而后当他杀了他的“朋友”时,他又借由对梅·法瑞尔如狗般的忠心耿耿,创造出对友谊的一种怀念——那根本不是狗,而是狼,鬼鬼祟祟,背信弃义的一匹狼。
录音带此刻传来孟堤·波勒的死讯。最后那声绝望的呼喊,终于让他相信他命在旦夕,他一定很惊慌,并试图推开邓尼沿着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