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昔日老朋友
给掀了。我知道老妈一定又会贴到窗边。“弗朗科·麦奇!天哪,老天爷!”她重重捶我一拳,用力拥抱我,抱得我都瘀青了。“你差点让我心脏病发,我以为再也不会在这一带见到你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曼蒂已经变成妈妈身材,头发也是妈妈头,但一对酒窝还在。“随便晃晃,”我报以微笑,说,“现在回来看看大家过得怎么样,似乎不错。”
“我得说,来得正是时候。快进来。嘿,你们两个——”两个黑发圆眼的小女孩趴在客厅地板上。“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玩,让我和叔叔安静说话。快去!”她挥手嘘赶女孩离开。
“她们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脑袋朝两个女孩撇了撇。
“她们是一对火战车,真是,把我累坏了,不骗你。我妈说这是我的报应,谁教我小时候老是让她提心吊胆呢。”她将衣服穿了一半的洋娃娃、甜点包装纸和断掉的蜡笔从沙发上扫开。“过来坐,我听说你去当警察了。很稳重的工作,真没想到。”
她怀里捧着玩具,抬头对我微笑,但那双黑色眼眸既锐利又警戒。她在试探。“还用你说,”我低头给她一个最“坏男孩”的笑容。“人都会长大的,就这么简单,跟你一样。”
曼蒂耸耸肩说:“是啊,我是始终如一,看看四周就晓得。”
“我也是。你可以让人离开忠诚之地……”
“却不能让忠诚之地离开心里,”她谨慎的眼神又多留了一秒,接着她点点头,脑袋微微一低,用她的娃娃腿指着沙发说,“去那里坐着,你要喝杯茶吧?”
我过关了,没有什么密码比“过去”更有用。“哦,天哪,不了,我才刚在家里吃完早餐。”
曼蒂将玩具扔进粉红色的塑料玩具箱,猛地合上盖子。“你确定吗?那你介不介意我一边聊天一边叠衣服?免得晚点两个小夫人下来,又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她说完一屁股在我身旁坐下,将洗衣篮拉近。“你知道我嫁给葛尔·布洛菲了吗?他现在是大厨。葛尔从小就喜欢吃的东西,真的。”
“葛登·兰赛是吧?”我朝她邪恶一笑。“告诉我,你要是不听话,他会不会拿锅铲回家处罚你?”
曼蒂尖叫一声,捶我手腕说:“你这个下流鬼。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吧?哎,葛尔不是葛登·兰赛,他在机场其中一家新旅馆工作。他说顾客多半是错过班机的一家或想找乐子又不想被抓到的生意人,他们在乎的不是食物。有天早上,我发誓他真的是无聊透了,他在早餐里加了炸香蕉,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结果根本没人说话,连半个字都没有。”
“他们一定以为是新菜色。干得好,葛尔。”
“我不晓得他们怎么想,但所有人都吃掉了。鸡蛋、香肠和香蕉。”
我说:“葛尔是个好人,你们过得不错。”
曼蒂啪的一声,抖开一件粉红色小运动衫。“哎,是啊,他还可以,人很好笑。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们跟老妈说我们订婚了,她说打从我们包着尿布,她就知道了。就跟……”她匆匆抬头瞄了一眼,“就跟这里大部分婚礼一样。”
换作从前,曼蒂这时一定已经听说提箱的事,外加巨细靡遗的血腥传言。不过,小道消息的管道早已凋零,家里又有伙伴凯文堵住老妈的嘴,因此她既不紧张,也不战战兢兢,只是有一点谨慎,不想挑起我往日的心伤。我轻松地靠着沙发,享受难得的此刻。我喜欢杂乱的家,每一寸地方看得到女人和小孩的痕迹:墙上的指印、壁炉台上杂七杂八的粉染发蜡和美发用具,还有花香与烫衣服的味道。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她爸妈、我爸妈、邻居谁结了婚、谁搬到郊区,还有谁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怪病。伊美达还住在附近,哈洛斯巷,从这里走路两分钟,但曼蒂嘴角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