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愿意为何而死
着,谢伊举杯说:“敬我们愿意为之而死的一切,干杯。”
我们互相碰杯,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放松地靠回坐椅。我真高兴,我知道应该是我已经喝到近乎烂醉的缘故,但我真他妈高兴他们来了,包括谢伊。而且,我很感激。他们或许是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谁晓得他们心里怎么看我,但这四人却放下可以自在消磨的夜晚,牺牲自己的生活,过来陪我一起度过。我们就像拼图一样契合,这种感觉包围着我,仿佛一道温暖金黄的光晕,又像一场完美的意外,让我摔到正确构位置。幸好我足够清醒,没有让心里的感受脱口而出。
卡梅尔凑到我面前,近乎羞怯地说:“多娜还是小婴儿的时候,肾脏出了毛病。医生认为她可能需要做移植手术,我马上对他们说,没有半点犹豫,说可以用我的肾脏,两个都行。我连想都没想。多娜后来没事了,而且本来就只需要一颗肾脏,但我永远忘不了那时候。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
“嗯,”我对她微笑,说,“我知道。”
洁琪说:“唉,多娜好可爱,真的,小乖乖一个,总是笑嘻嘻的。你一定要看看她,弗朗科。”
卡梅尔对我说:“你知道吗?我每回看着戴伦,就好像看着你一样。一直都是,从他还是小不点开始。”
“老天保佑他。”洁琪和我异口同声。
“嗯,到现在都是,不过是好的方面。比如上大学,他完全不靠我或崔弗出钱。要是他肯继承他水管工老爸的事业,我们会很高兴的。但没有,戴伦自己打定主意,一个字也没有对我们说。他自己搜集课程表,自己决定念什么,疯狂打工挣钱去上毕业考试相关课程,像头蛮牛一味往前冲,跟你一样。我一直希望自己也能这样。”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她脸上涌出一股哀伤。
“我记得你想要什么通常都要得到,”我说,“崔弗不就是吗?”
哀伤消失了,我让她咯咯娇笑,笑里带着淘气,仿佛回到少女时光。“对哦,是吧?那支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我只看了一眼,就对路意丝·蕾西说:‘他是我的菜。’,他身上那条风行一时的喇叭裤——”洁琪开始笑了。
“别取笑我,”卡梅尔对她说,“你的加文老是穿那条破破烂烂的旧牛仔裤,我喜欢比较用心的男人。崔弗穿喇叭裤屁股满翘的,真的,而且身上味道好好闻,你们两个在笑什么?”
“你真是花痴啊你。”我说。
卡梅尔拘谨地喝了一口小鹿斑比,说:“才不是。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你要是迷上一个男的,宁可死掉也不能让他知道,你必须让他追你。”
洁琪说:“老天,你以为你在演傲慢与该死的偏见啊?我是主动约加文的,不骗你。”
“我告诉你,真的有用,比现在那些狗屁方法还棒。什么女孩不穿内裤泡夜店,胡说八道。我不是把想要的男人弄到手了?二十一岁就订婚,你那时不是还在这里吗,弗朗科?”
“嗯,”我说,“三个星期后,我就走了。”
我还记得那场订婚派对:两家人挤进我家前门,两个老妈像是两只过胖的斗牛犬彼此怒视,谢伊展现大哥风范,猛骂崔弗脏话,吓得崔弗目瞪口呆,直吞口水。卡梅尔满脸通红,却又得意洋洋,硬是将自己塞进一件可怕的粉红绉折婚纱,活像肚子翻上来的死鱼。那时的我还很自大,崔弗的胖弟弟和我坐在窗台上,但我完全不理他,心里暗自庆幸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用忍受有鸡蛋三明治的订婚宴会。我发现自己这样的愿望是错误的,看着他们四个,我感觉自己这一晚似乎错过了什么,或许是一场订婚派对,至少是某样值得拥有的东西。
“我穿那件粉红婚纱,”卡梅尔心满意足地说,“所有人都说我美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