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者会被问起,从进入建筑开始,到走进考场一共有多少步,还有走过了几级台阶,然后紧接着要求在几秒钟之间把映在镜面里的文章读出来并且完全复述。
岛野完全答出了那些问题。
被地图遮盖掉的桌上的物品有德语书、茶杯、两支钢笔、火柴、烟灰缸……完全正确地说出了十几样东西之后,随即又报出了书名及其作者,乃至残留在烟灰缸里的烟蒂上的商标。门口到考场的步数和台阶数自然不在话下,就连走廊上有几扇窗户、开着还是关着,以及虽然其实并没有被问到的,窗户上有没有裂纹都一一指出。
按要求读出了镜面中左右颠倒的数字,在准确复述的基础上,还从尾到头又复述了一遍。
“差一点儿就被淘汰”,并不是因为考试的内容太过奇怪,而是因为曾经认为——
除了我还有谁能通过这种考试吗?
之所以没被淘汰,则是因为后来意识到了,那些一起接受考试的人,看来都和自己是“同类”——全都惊人地优秀,并且都有着比他还强烈的自负。
那之后,岛野和他们一起在D机关接受了训练。比如炸药和无线电的使用方法。比如怎么驾驶飞机。D机关里一方面有着由声名卓著的大学教授开设的医学、药学、心理学、物理学、生物学等课程,另一方面则有从监狱里带来的大名鼎鼎的扒手、保险柜破解高手等人进行实技指导。魔术师教他们如何对物品偷梁换柱,跳交际舞,打台球,乔装变身。他们甚至还在奇怪的地方亲眼见识了专职在风月场上吃软饭的小白脸实际表演如何对女性施展甜言蜜语。
剧烈的武技训练结束之后,他们要立刻穿着衣服在冰冷的水中游泳,一整夜不眠不休的移动之后,又必须要把前一天被要求完全背下来的无比复杂的暗语使用得如同自然语言那样娴熟。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要单纯凭借指尖的感觉把各国的军队使用的手枪分解开来,再重新组装,恢复成可以使用的状态。
所有的训练生都面不改色地进行着诸如此类的训练。
事实上绝不轻松容易,因为肉体和精神都经受着极限的考验。而与此同时——
这种事情我当然能做得到。
抱有这种想法的,绝不是只有岛野一个。
等待钟声停歇,岛野推开了教堂的大门,走进去。
在习惯了户外明亮阳光的眼中,教堂里面显得非常昏暗。然而岛野的视野立刻切换到左边——他的左眼之前就已经蒙上,已经适应了黑暗。
左手靠墙的一边,有着个箱子形状的小房间。
告解室。
那是天主教中被称为“神圣之屋”的特别的地方。在这里所说的话绝对不会被泄露出去。
接触方式为方案三。
回想起指示,岛野确认过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之后,动作迅速地从告解室的帘布缝隙中溜了进去。
跪倒在黑暗中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对自己的嘲笑。
在乡下农庄的小车站刚一走下列车,岛野就被三位结伴而行的素不相识的法国老太太叫住了。他装出一副听不懂法语的样子想要摆脱,却想不到老人家们就是不肯放他走,意料之外地费了不少时间。总算设法和老太太道了别,却又不可能奔跑起来——在乡间道路上飞奔的外国人也太显眼了——眼看着就要赶不上指定的时间。
真是意想不到的误算。
怎么都没想到来到这里竟会遇上这样的麻烦,所以好不容易按照指定时间赶到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太过安心,那一瞬间,意识都仿佛被吸进了黑暗的深处。
——法国老太太真是难缠啊。一旦牵扯到她们,误算的因素就多得离谱。
一边继续报告着,一边想着这件事,岛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