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脑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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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胆怯地从母亲的身后向前望去,小屋子里依然很暗,空气中还是我早上闻到的那股刺鼻的臭味,只是……”卿燕呻吟了一下,她使劲摇了摇头,好像要驱走眼前的幻象一般,“我看见了白色的被单,我父亲的尸体放在白色的被单上,他的脸有些扭曲变形,看上去很可怕,好像是怪物一般……我父亲的尸体是完整的,他的头好好地连在身子上……”
卿燕虚弱地扶住身边的蔡稚儿,她用眼神制止了紧张的杜撰:“不,我没事,只是头有些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听卿燕这么说,杜撰略微放下心来,他把书放回书架里,走回座位上坐下。
“后来呢?”杜撰轻轻地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释然的神情。
“叔公把我母亲劝了出去,母亲一直在哭,我完全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吗?回到家里,母亲让我在床上躺下,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之前的那一幕幕反复在我头脑中出现,我分不清那究竟是真实的际遇,还是头脑中的幻觉。”
“村里的赤脚医生说我是贫血晕倒了,倒地时头被磕了一下,所以出现了幻觉。第二天,举行了父亲的葬礼。村子里的人都聚到了山顶上的坟地,父亲的墓在树林的一个角落里,简单的墓碑上刻着父亲的名字。母亲和我穿着丧服,母亲依然在哭,这些天来她的眼睛一直是红肿的。许多人都参加了葬礼,本来小村子里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能拉上些关系。叔公主持着葬礼,送葬的过程很复杂。我发现在送葬的队伍中,有一个陌生人,那人不像是农民,他穿着一件干净的夹克,戴着一副眼镜,村长——也就是叔公的儿子——站在陌生人的身边,一声不吭地抽着烟。”
“那么至少也有十桌的样子吧,嗯?”杜撰询问道。
卿燕点了点头。
“好,第二个问题,你父亲死的时候你家的经济情况很糟吧?你说你父亲生前经常酗酒赌钱,把家底给败光了,连住院治病的钱也没有,那么你母亲是哪里来的钱办这么大的酒席呢?”
卿燕怔住了,显然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杜撰扬起眉毛,说:“这显然是一个疑点,是吧?结合你之前所遭遇的种种情况,我想我已经能够给你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了。”
蔡稚儿惊讶地看着杜撰,她一脸迷惑地说:“你是说你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还一塌糊涂呢。”
杜撰没有搭理蔡稚儿,他犹豫了一下,有些遗憾地说:“不过可惜的是,我的这个解释完全没有证据支持。毕竟这是十年前的事件,如果想要取得支持这个解释的证据,我想只能靠当事人的口供了。不过可不是我擅长的工作,也不对我的胃口。我只负责给出最合乎逻辑的解释,对于我来说,别人所给出的‘合乎逻辑’这四个字评语便是最大的奖赏了。”
“因此需要特别做出说明的是,我以下的这个解释完全是出自我个人的臆测——虽然在我看来它很合乎逻辑,很可能并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甚至也可能在某些方面误导你。你愿意继续听我说下去吗?”
卿燕望着杜撰,缓慢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杜撰看着卿燕,神情肃穆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食脑妖怪存在的,而且你也确实见到了那个妖怪。”
卿燕迷惑不解地看着杜撰,蔡稚儿激动地大声嚷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妖怪呢?你脑子坏了吧?”
杜撰笑了笑,说:“我说过,妖怪是人们对于未知世界所产生的恐惧的一种载体,但是在某些方面,妖怪也可以看作对于现实世界的一种投射。例如,人们不是常常把那些利益剥削者比作吸血鬼吗?把人类阴暗卑鄙的负面形象投射在妖怪身上,藉以批判其穷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