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新田在一间很大的修道院之前停下了脚步。穿着黑色衣服,正在打扫修道院小的一大片草坪的修女们,往新朋的方向瞥了一眼。这里的修女们,每一个人都是种人。
在修道院的斜对面,有意见写着“滨部水电工程行”的房子。并不是一间新盖的现代建筑物,而是住家连着店面的那一类房屋。
在别墅地带,水电工程行是少不得的,因为需要新盖别墅的人,承包水电设备的工程,也由于这一带缺少能够爽快地答应修理水电的机构。新田发现,由房屋的陈旧情形看来,这间滨部水电工程行在轻井泽大概已经开店相当久了。
据说轻井泽旧街就在这一带,由于没有门牌号码,只好挨家挨户地询问。
新田停立在滨部水电工程行的店前可以看到,在土造的屋子上多凸起了银色的铁管和白色的磁砖。
“哪一位呀?”在新田出声之前,一位背着小孩的年轻妇女向这间屋子走了过来。
“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情,我是从东京来的……”
“什么事情呀?”
这位年轻妇女显得十分地爽朗干脆,大概是由于这一个地方的风气吧!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所谓的世故。而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具有都市人的办事干劲。
“对不起,您是……”新田在内心里问着:是这个家里的人吗?
“是的,我是嫁给这家的长子当媳妇的。”
让人联想到,使用长子和媳妇这种字眼,也是当地的习惯。
“这么说,您先生的双亲还健在吧?”
从这位妇女的年龄看来,长子也不过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罢了,因此,长子的父母还健在,也不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他的双亲如果已不在人世,二十年前的事就不会知道了。
“是的,家父和家母都尚健在……”
“哦,这样子吗?”新田听了妇女的回答之后,叹了口气。
“现在有空吗?”
“大概吧!但是非得家父成家母不可吗?”
妇女似乎有点不满,由于自己的存在不被看在眼里,大概因意识到自己为媳妇的身份吧!
“其实是因为想从您这儿打听有关二十年前的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请您稍等一会。”
妇女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到了屋子里,里面传出了轻声交谈的声音,之后感觉有人起身走了出来。
“有什么贵事吗?”一位个子矮小的男人向大门口走过来,以一种不太友善的语气。香烟的火焰在距离男人嘴巴一段相当的空间里闪烁着红光,这个男人大概是口中衔着装进烟斗的香烟。
“我就是滨部……”
“协信人寿保险公司的新田……”
“你是说,你是从东京来这里打探一些事情?”
“是的。”
“好吧!请到这里来。”
滨部说了之后,径自地在门口盘腿而坐。新田穿过土造房子,挨近了滨部。滨部穿着及膝的裤子,完全是一副工匠类型的男人。可能是十分的神经质,在他的太阳穴一带,不断地微微地抽动着。一眼就可以看出超过六十岁。因此,比起小尾和国分,滨部是大上十一、二岁,照道理应该记得水江的父亲。
“想请问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
“说起二十年前呀……”滨部把眼睛朝上,在天花扳上画了一个半园形,虽然被告知是二十年前的事,但是突然间,大概无法估计出是哪一个时候的事情吧!
“是太平洋战争开始的时候。”
“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您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在这一带有一位从事于花匠的工作、名叫时田的人?”